本来也没什么,但周北川这人有个毛病,喝醉了就口无遮拦,之前在一次聚餐上,因为醉酒,口头上得罪投资方,差点让她丢了资源,还是她去道歉争取回来的。 想到这些糟心事,陆晚乔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情不好?” 白酒入喉,从喉咙口一直烧到胃,周北川却跟感觉不到似的。 就在他再次把酒杯举起来的时候,陆晚乔忍无可忍地伸手按住了杯口:“你疯了?这杯下去,我得打120了吧。” 她强硬地把杯子抢了过去,周北川感觉眼前的物品在摇晃,他闭着眼睛摇摇头,放弃了争夺,往后一靠,脑袋仰着,什么都不说,就盯着天花板。 嘴里嘟囔着什么。 陆晚乔凑过去才听清,他在说:“她本该是我的。” “她?”陆晚乔秒懂,“又是你那个几年没联系的白月光啊?我不过就提了一句,你还真去了?” “她本该是我的……” 陆晚乔的双臂环抱在胸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周北川,我说你到底在这儿装什么?在帝都风月场上厮混的时候,见你也挺开心的啊,怎么的,你的深情还能想存档就存档,想读档就读档是吗?” 周北川像是根本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瘫倒在沙发上,还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沉野,她本该是我的。” 沉野? 陆晚乔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转身到他身边坐下:“你什么意思?你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沉野了?” “嘭——”周北川突然怒从心起,拿过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砸了出去。 烟灰缸把电视机砸了个坑,碎裂一地。 周北川突然跟疯了似的,一脚踹上茶几:“要不是沉野!要不是那天他打断了我的计划,她早就是我的了!” “计划?”陆晚乔拍拍他的背,安抚着问,“什么计划?” 周北川闷声不吭,伸手又想拿酒。 陆晚乔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把酒瓶夺了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跟我说说什么计划,我就把酒给你。” 周北川的眼神没有聚焦,摇头晃脑地胡言乱语着:“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实我那天……” 陆晚乔怔了怔,右手揣进口袋,一声不吭地任他发泄。 * 那头。 舒杳和沉野默契地没有谈起关于这个人的一丝一毫。 俩人上床没多久就关了灯,只留下了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夜灯。 黎水雨水多,夏天平房的地板很潮湿,根本不能打地铺,所以他来这儿都是睡床,舒杳也早已习惯,但今天,她却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木板床吱呀作响,一旁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想什么呢?” 舒杳躺平不动了,双眼瞪着漆黑的天花板,轻轻柔柔地回答:“我在想,周北川——”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覆上一个人影。 他的脸部轮廓,一边被右侧的小夜灯照亮,一边陷入在黑暗里。 就像舒杳眼里的他。 一半自由坦荡,如舒杳大多数时候所见。 一半深沉难懂,如七年多前忘不掉的最后一面。 他目光灼然,透着几分不悦:“舒杳,别把塑料老公不当老公。” 舒杳被逗笑了,本来还挺紧张,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松懈下来,也没有推开他,只坦然地回视。 “我只是在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当年,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动手?” 提起往事,沉野的身体仿佛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躺了回去,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那时候不是给你发消息解释了?” 消息? 舒杳察觉不对,索性坐起来开了灯,盘腿面向他:“什么消息?我没收到啊。” 沉野一怔:“揍他的那天晚上,我给你发了微信。” 舒杳倒吸一口凉气:“那天晚上,我和他闹了矛盾,他把我手机砸坏了,维修店的人说修一个的价格还不如买一个,所以我就放弃了。后来我去买了个新的,登陆之后消息都没有同步,所以我不知道你给我发了消息。” “……”沉野突然觉得,自己那段时间的emo好像喂了小饼干。 舒杳急切地追问:“所以你发了什么?和校篮球队里的矛盾没关系是不是?”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沉野嗤笑一声。 那天,好像也和这个夏天一样像个火炉,远处的天空黑压压一片,风雨欲来,却不解燥热。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