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片很荒芜的地界。 没有那么多人祭拜,便不会有一条好走一些的路。 “就是那!”洛桑把位置给沈介指了指。 沈介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是一块小小的碑立在那里。 一般来说,达官显贵之间,会有专门安葬的墓地,而大多数百姓,都是哪里有空位埋在哪里。 “嬷嬷她没有孩子,她死后是火葬的。” 通常没有子女的,为了省些墓葬的位置,就会被火葬,最后剩下的,只有那么一块小小墓碑。 上面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周氏… 沈介皱着眉,他其实并不能很好地与洛桑感同身受。 一来,他并不认识这位嬷嬷。 二来,他见过太多尸首,生与死,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种描述而已,更不用说是什么埋葬方式了。 他不将人挖出来鞭尸就已经是仁慈了。 “火葬挺好的,不然指不定以后还会被盗墓贼惦记。” 沈介好像试图在安慰她。 洛桑:“……” 她原本想说,她不想就这么死了的,让他高抬贵手,把昨日看到的事情忘记的,结果… 是她忘记眼前这位是干什么的了,呵。 … 洛桑原本以为沈介会袖手旁观,可谁知,他竟然帮着她除杂草和摆祭品。 野生的杂草都带着一股韧劲,最后,洛桑甚至看到沈介的衣服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 甚至他原本苍劲的手上都多了细细麻麻的血痕。 洛桑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左右拉扯着她。 她看着一旁忙碌的沈介,却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分明还很恶劣地威胁过她,怎么这会,她竟还能看到温柔的感觉。 什么鬼! 洛桑赶紧摇摇头。 她怎么会觉着这人温柔。 一定是锦衣卫迷糊人的方式,她才不傻。 但到底还是有一些触动的,洛桑在下山的路上,忍不住就偷偷瞧了他好多次。 虽然每一次,这人都没什么其他表情,面无表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大人,您还未曾回答我,您是姓沈,单名一个介字吗?” 洛桑想起,她还不知道他确切的名字。 沈介却在此时停了下来:“重要吗?” “什么?” “名字。” 一时无言以对。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和重要有什么关系。 “大人您这问题我不懂,像我,您要问我叫什么,我就回答您,我叫洛桑,洛阳的洛,桑树的桑,和姓名重不重要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不重要的话,我就不叫这个了。” 沈介嘴角一抽… 他其实不过只是单纯厌恶自己的名字罢了。 “您就说是不是,哪里还那么多问题。”她都有些生气了。 她每次一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瞪着对方。 可是,一双窈窕杏目,丝毫那样半点威胁。 沈介无奈,点了点头。 “哪个介?” 洛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介意的介。”沈介回答,没有什么情绪。 “大人今年贵庚?” “二十。” 洛桑的呼吸声在午日的树林下愈加明显,她甚至忍不住想去打量沈介手上是不是有一个沈字。 有或者没有。 是或者不是。 其实很简单,她直接开口问就是了。 但是偏偏,唇张开了闭上,闭上了又张开,犹犹豫豫,却就是发不出声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