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丰第一次对着沈桊急出了声,想来父亲真的是老了,糊涂了,尤其是近两个月来,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 “若儿子是沈介,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出手。” 相反,他必定是会渗透进沈家内部,然后慢慢蚕食掉沈家。 这样的道理,他想的到,若是先前的父亲,也必定是考虑周全的。 偏偏如今,父亲是越来越糊涂了。 沈桊不服输,先是牢牢地盯着沈兆丰,然后眼神却止不住地慢慢涣散… 最终,抬起的手开始颤抖,终是成了一声叹息。 “当年的事情,他断不可能发现。”沈桊一口咬定。 沈兆丰却是不赞同,当年他们也不是谁都没料到,沈介会活着,甚至还回到了沈家。 “父亲,我们赌不起啊。” 要他说,沈介就是一匹狼,养不熟,也拉不拢。 当初最不应该的,就是认下了沈介的身份,这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咽不下,也甩不掉。 可偏偏促成这件事的是他的小妹,也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父亲,如今于沈家来说最好的结果,还是促成沈介与容家姑娘的亲事最重要。” 若是能再借着这个机会,再将沈介调离锦衣卫,就更好了。 “这还用你说…”沈桊没好气,什么时候,竟然轮到做儿子的来反驳老子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止不住咳嗽起来。 因为害病,沈桊的身形消减了不少,如今一咳,整个背脊都在发颤。 “父亲,您莫急。” 沈桊抬手拦住了沈兆丰试图替他顺背的手。 他还不能服老。 “我无事…回头,往宫里给太后娘娘递个消息。”沈桊吩咐道。 “是,儿子记住了。” … 是夜,皇帝寝殿。 一番狂风骤雨过后,洛桑有点出神。 今日的皇帝似乎有些不一样,以至于她现在连动个脚趾都费劲。 正失神之计,皇帝已经将她搂在了胸前。 “桑桑…桑桑…”慵懒而又缱绻地唤她的名字。 “在想什么?”说着,便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许是他自己得了餍足,就来了兴趣关心一下洛桑的想法了。 洛桑太累了,腰酸腿疼到她的脑子里已经都糊成了一团。 “浆糊…”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洛桑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止不住自己的笑声了。 慵懒中带着惬意。 “陛下…”洛桑难免红了脸,她刚才在说什么鬼话。 居然说了什么浆糊。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顺势认个错的时候,皇帝却高兴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说道:“桑桑,你知道吗,朕最喜欢的便是你这般的模样。” 嗯? 什么模样?她自己都不知道。 见她眼里还都是困惑,皇帝继续说道:“朕喜欢你有话直说的模样。”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她一身玲珑翠绿的舞裙,明明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伴舞,可那场宴席,他却偏偏只被她所吸引了。 倒不是这姑娘跳得有多好,恰恰相反,她有一种笨拙的可爱。 像一只无措的小鹿误闯了人间的繁华。 竹丝声乐间,她总是错漏百出。 大概因为她整场舞蹈下来,目光都紧紧跟着她旁边的同伴,以至于他们第二次遇见时,她竟然没有认不出来他,还猜他是乐师还是画师。 他就这样记住了她。 “桑桑,不用在朕面前藏着心事。”皇帝再一次说道,“也不用害怕朕。” 他希望她依旧能手舞足蹈地和他狡辩,那场宴会,她才没有犯那么多错。 纯真而又倔强。 可自从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