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姜玉莹,缓缓向宴会一角走过去。谢欲晚眸依旧如平常一般淡淡的,雪白的衣袍衬得他清冷绝尘。 垂下的衣袍掩住满身伤口的手,他指尖的血被洗掉了,只留下一层疤裹着血肉。 只是那疤看着轻薄而脆弱,像是下一瞬就要裂开。 他走到少女身前,淡淡地看着她。 他的声音很轻很冷:“姜婳。” 正在饮酒的少女怔住,甜甜的果酒从喉腔咽下,她抬起因为饮酒微红的眸,同身前的青年对视。 月色晃晃从水面升起,天边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两人隔着一方桌子,对视着。 青年的眸很淡,他站立在案桌前,俯身看着她。他声音很轻,如玉石和琴音:“要听一个故事吗?” 水中的月色晃悠悠,画舫不知何时已经全然安静了下来,晨莲不知何时也已经退了下去,宴会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婳该摇头。 可良久之后,她轻声道:“好。” 道出这个字的时候,她心中淡淡地想,原来甜甜的果酒也会醉人。 她看着身前的青年,她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她的小院中,谢欲晚饮了一杯她敬给夫子的茶,淡声同她说晨莲的事情。 不过几日,为何她觉得谢欲晚像是变了个人。 两人都没有动,若是从身后看,月色之下两人的影子被悠悠地拉长,却顾自远离。 青年淡漠的声音在画舫内响起。 “空霜元年杏月,一位身体孱弱的夫人敲响了我的房门。夫人对我言,她一生别无所求,唯有一女。” 姜婳一怔,眸一下红了。 那些她上一世从未触及的真相,在这一刻,终于被人缓缓地揭开了一角。 青年还在继续说:“人世间人皆如蜉蝣,我应了。因为朝廷的事物,隔日我离开了长安。三日后我才知晓,那位孱弱的夫人死在了我离开的第二日” “离开长安之前,因为夫人的请求,我派了一人。” 谢欲晚淡淡地看着姜婳,眸中的有些东西在一点一点变淡。他以最平直的口吻告诉她真相,就像是告诉自己一般。 “那人看见了事件的始末,从始至终,只有一人进过那位夫人的房间,但夫人是自缢。暗卫将消息上报给我,回来的途中,我又听见了夫人尸骨被烧毁的消息。” “夫人的女儿很伤心,应着承诺,我去寻了府中的大人,将暗卫所看见的事情告诉了他。大人同府中的公子听见,忙为他们那位女儿开脱。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府中的大人和公子求我,夫人人已死,再追究无意义,问我有何想要的。” 谢欲晚眸深了一瞬,轻声道。 “我同他们说,我要你。” 姜婳眸颤了一瞬,一颗泪直直落下。 “夫人是自缢,我无法依着一人的说辞去为人定罪。唯一能做的,是做好之前答应夫人的事情。夫人此生唯心系她女儿,来寻我时同我言,若是日后女儿发现些许端倪,让我遮掩三分。夫人希望她女儿自在活在这世间,如此要求,我一一应了。” 这就是真相。 他淡声掩去那些心动,为她复现最原始的真相。 他不曾同她言他们的初见。 那日在姜玉郎的书房之中,他隔着画着花鸟的屏风,遥遥看了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