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不是二十岁便就任丞相之位的矜贵无双风光霁月的少年,而是十年后那个,朝堂人人谈之色变清冷端方的青年权臣。 身体几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垂了头。 她假意没有看见对面之人探究的眼神,同前世一般,拉着姜玉郎的衣袖,垂眸低声道:“大哥,我想回去了。” 姜玉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轻声一叹,对着谢欲晚抱歉道:“三妹妹最近未去学堂,谢兄勿要责怪。待我这几日,同她多说说。” 姜婳转身,在一道清淡却不容忽视的冷淡眸光中,娴静地向屋外走去。 几乎是走出屋子的一瞬间,她瘫靠在了栏杆上。 水面映出她平静的脸。 即便心中慌乱到靠近便能听见急促的心跳,此时她的脸,还是维持着平静。 ......这还是他教她的。 再慌乱,也不能显露在脸上。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想到,她竟然用他前世教她的东西,骗过了这一世的他。倚在栏杆边,她眸轻了一瞬。 她若是不想走上同前世一样的路,就不能让他知道,她也重生了。 她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是丞相府将事事打理得谨秩有序的主母。 他看着清冷淡漠,但是向来将她视为所有物。 不是对爱人的占有,他不爱她。 是一种......从她推开那扇门,他应了她所求,她此生便为他所有的占有。她看着水中的鱼,被水养活,又被水困着。 她太了解谢欲晚了,如若让他知晓她亦重生了,她此生便再无别的可能。 对于前一世的姜婳而言,这可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就能夺了姜玉莹此生所爱,还能借助谢欲晚的权势,为姨娘报仇。 但是......对于她而言。 她不愿。 她怕了。 * 姜婳走了许久之后,谢欲晚依旧望着那道身影。 姜玉郎诧异地望着自己的友人,谦谦如玉的公子说话倒也不是很温婉:“你在看小婳?” 谢欲晚眼眸从远处收回,平静望着姜玉郎。 “在下欲求娶。” 第二十五章 姜玉郎顿时后退了一步, 瞪大了眼睛,望向了身前的友人。 谢欲晚何时说话如此直白了? 他喃喃自语,面色有了苦恼, 蹙了眉:“从前你不还同我说, 家中情况特殊, 不会迎娶高门女子吗?小婳虽然是庶女,但也是我的姊妹。莫非......” 姜玉郎后退一步,面露不忍:“你竟要未娶妻,先将小婳迎为妾吗?这般丑事, 不可,不可, 父亲不会答应的。” 许久, 却也未见友人说话,姜玉郎抬眸, 就看见谢欲晚面色平静, 依旧看着小婳离去的方向。 姜玉郎心一怔,他怎么觉得, 看着模样, 谢兄这一次,像是认真的。 就在他惶然不知如何开口之际,只听见一道淡淡的男声:“谁同你说,是妾?”说完这一句, 原本同他说好一起去观赏孤本的青年,就淡淡地走过他, 未停留一瞬, 向远处而去。 就好似,今日只是来走个过场。 姜玉郎口中的话被堵住, 看着友人离去的方向,他将手中的扇子甩了又甩。 不是妾,那是......妻? 姜玉郎忙摇了摇头,谢欲晚和小婳成婚,这般事情,他不敢想。在门前独自呆愣了数刻,姜玉郎还是同之前一般摇了摇头,谢兄和小婳,他不能敢想。 迈开步子,他眸中的讶异褪去大半,换做一股担忧。 若谢欲晚欲求娶小婳的事情为真,彼时消息传到玉莹耳中,玉莹当是会伤心欲绝。他轻叹一口气,玉莹追了谢兄数年,谢兄怎如此铁石心肠。 当年在书院之时,玉莹虽然年轻气盛,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到底是因为玉莹太过爱慕谢兄。现在想想,全因当时玉莹太过年幼,不懂黑白,才做下了那些错事。 可自那件事情之后,谢兄再也没有正视过玉莹一眼了。这些年玉莹的难受,他看在眼中,也心疼地紧。这才趁谢兄上任丞相,告假这几月,借之前的恩情,让谢兄来为府中公子小姐授课。 却不想,今日谢兄同他说,他想迎娶小婳。 他知谢兄应是看中了小婳那副好皮囊,但单论皮囊,玉莹又哪里比小婳差,这还真是,造化弄人。 * 另一边。 姜婳怔然望着水中的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侧身,发现是三两丫鬟。她望了一眼,没太在意,又去看水中的鱼。 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嬉笑声。 “我们姐妹当是谁,原来是三小姐呀,哎呀,这一月的帕子绣好了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