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可是顾沁宁身边的贴身丫鬟,在入东宫前就跟在她的身边。 宋絮清之所以会记住这个丫鬟的名字,是有一日她不慎摔倒扭到了脚踝,是茗音送了瓶膏药给她。 彼时她并未知晓这个丫鬟的名字,后来某日无意间听到有人喊她,宋絮清觉得好听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只是稍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恰恰好好就差了一个字。 脑海中闪过泽川适才提到的消息,宋絮清心中微凛,抬头怔怔地看着裴牧曜。 这人竟然是将眼线安插在了顾沁宁身边! 宋絮清手心冒着点汗,抿了口茶水压压惊,“东宫来的消息是什么?” 她没有拒绝,那就是收下了。 裴牧曜垂眸看着她修长的指尖抠在掌心中划出的红痕,道:“东宫新修缮了一弯池塘,意在注入清水。” 宋絮清愣了愣,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他,“东宫什么时候要修池塘?” 她微眨的眼眸看得裴牧曜心中一动,敛了敛嘴角的笑意,道:“此话的落点在于最后一句,注入清水。” 宋絮清蹙眉,还是不懂,喃喃重复着他的话。 读到‘清’字时,她一怔,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裴牧曜挑眉颔了颔首:“什么修缮什么池塘,不过是隐人耳目的话,真正的意思是,皇兄想要你当他的太子妃。” ‘啪’! 杯盏坠落在石桌上顿时碎开,碎片划过宋絮清的手腕,留下三四道红痕,红痕中沁出丝丝血迹。 裴牧曜神色微变,拉过她的手打量着,薄唇微启时瞥见她水汪汪差点就要溢出来的眼眸,顿时失了声。 不忍责备,缓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絮清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手腕,那一道道血珠在此刻尤为刺眼,让她想起了心口溢出的鲜血,不管怎么捂都无法将鲜血止住。 ‘啪嗒’的一下,一滴炽热的泪珠滴在裴牧曜的手背上,烫得他掌心紧了紧。 他嗓音微哑:“哭什么。” 宋絮清不想哭,可是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头脑乱七八糟的,根本就转不动,想了半天脑袋中依旧是一片浆糊。 宋絮清一想到裴翊琛这么早就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禁不住恶寒。 什么东宫什么太子妃,不过就是座牢笼和一个棋子,她前世就是那枚傻乎乎的棋子,仍人肆意摆弄,时而放在这儿时而放在那儿,最终还害了整个侯府。 这样的事情,她不愿再经历一次了! 泽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止血的药膏,裴牧曜接过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涂着。 他动作很是温柔,温柔得宋絮清眸中蓄起的水光再次落下。 擦完药膏之后,眼前的人抿嘴哭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但猩红的眼眸却看得人心疼。 裴牧曜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别哭了。” 最后还是茗玥给她递来了新的手帕。 宋絮清抬手干脆利落地擦掉眼泪,可不多时泪水又溢出来,她无可奈何地捂住脸,哽咽道:“我不想当什么太子妃。” 这与昨夜梦中是相反的。 裴牧曜不动声色地盖好药膏,“好,不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