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师挑好日子和时辰,方瑾第一时间联系了程予希母亲,跟她商量领证这事。 自己女儿被周光彦这样伤害,程母自然是有怨气的,可碍于周家的背景,心里再多苦水,也不能直接发作,表面上仍是客客气气和方瑾交谈,话里话外暗示周光彦轻慢了自家女儿。 方瑾听得懂程母什么意思,气定神闲放了话,等程予希嫁到周家,绝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有了方瑾的保证,程母宽心了些,跟程父商量一番,两人对孩子的领证日期没意见。 既然女儿已经认定周光彦,非他不嫁,作为父母,也只能随她意愿了。 况且周家不是一般人家,说到底,攀上了周家,从利益方面来看,一定是利大于弊的。 程家那边对婚期没意见,方瑾心里踏实了,打电话给儿子,那边好一会儿才接。 “怎么了?”周光彦冷淡开口,语气有些不耐烦。 方瑾听他嗓音沙哑,叹气道:“又熬夜了吧?” 知子莫如母。 周光彦昨晚的确没怎么睡。 事实上,和沈令仪分开后,他就没睡过什么好觉。 昨晚更是,反反复复做噩梦,还在梦魇中差点喘不过气。 睡眠这样糟糕,周光彦索性不睡了,凌晨四点起床,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京州,抽着烟想心事。 其实心事无非就是他和沈令仪那点事。 孩子以后怎么办? 多久让沈令仪见一次? 虽然他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绝,可沈令仪毕竟是孩子母亲,哪有不让她跟孩子见面的道理。 周光彦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沈令仪的照片,心潮翻涌,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那是十八岁的沈令仪。 有很多瞬间,周光彦发现,从自己心底升起了一个愿望——他想一辈子好好疼惜这个小姑娘。 其实他也知道不可能。 家庭,出身,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他对权势的贪婪,也注定了无法给予她纯粹的爱情。 以及名正言顺的婚姻。 方瑾听出儿子声音里的疲惫,难免有些心疼。 她知道,儿子心里挂念着沈令仪。 “之前给你和予希算黄道吉日的大师,又给你们重新算了个日子。”其实方瑾巴不得今天就让他俩结婚,省得再生事端。 她总觉得沈令仪是个天大的祸害,沾上这个女人,无论是儿子还是周家,准没好事。 现在沈令仪下落不明,什么时候找到还不一定,万一偷偷回了京州,儿子再给藏起来,到时候要找,可就难上加难了。 方瑾本以为,儿子听到婚期提前会很抗拒,没想到竟只是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哪天?” 他无心抵抗,便省去了很多麻烦,方瑾愉悦答道:“一个星期后,下周三。反正你们也不办订婚,直接领证得了,婚礼以后再补。” “嗯。”周光彦应得冷淡。 方瑾才懒得管他冷不冷淡,这不孝子不给她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就不错了。 “你以前跟别人再怎么玩,都是前尘往事了,结了婚,就给我把心收起来,要对得起人家予希,知道吗?” “嗯。” “以后咱们可得给予希补一场婚礼,大办特办!” “妈您要是这么喜欢办婚礼,您跟程予希办去吧。” “哎你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又不是我——” 话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方瑾摇着头叹息,倒也并不十分生气。 眼看下周就要领证了,胜利曙光已经亮起,这么久以来,可算是遇着一件顺心事。 办公室里,周光彦冷脸盯着文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