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下了逐客令是多么委屈的一件事。 可这么晚了,他一个大男人...... 她不让他回家,难不成还要留他住下吗? 夜色融进他眼里,让他原本黑漆漆的一双眼,多了几分温柔色。 心就这么不受控地软了下来,可潜意识又告诉她,他并不是无家可归,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回之前的家,他在溪侨公馆里也有房子。 可怎么就非要这么固执地在车里待着,总不会真的怕她害怕,好接到她电话就能第一时间冲进来吧! 闫嗔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那么多,最后开口说的却是:“你要实在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了。” 话说出口,闫嗔才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她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留一个男人过夜呢? 要是让别人看见,会怎么想她? 这个想法只在她心里停留了短瞬。因为下一秒,感性就在悄悄地告诉她,她光明磊落,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再说了,抛开她这层关系,他还是叔叔的朋友,真要扯上辈分,她还得喊他一声叔呢! 闫嗔就这么被自己完全说服了。 原本想关上的门又敞开了点:“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岑颂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锁在她脸上,故意似的:“你这是让我在你这睡啊?” 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闫嗔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什么叫在我这睡,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也在这睡过?” 岑颂没想到她还挺会给他找理由,他浅浅笑了声,一副认同的语气:“说的也是,当初我可是把这当成我第二个家的!” 出来的时候,是闫嗔跟在他身后,再回去,闫嗔走在了他前面。 进了客厅,闫嗔侧头看了他一眼:“这里你也熟,我就不给你找地方了,你要睡哪随你。” 说的好像他有很多种选择似的。 三楼她住着,二楼是靳洲的房间,一楼本来可以住的,可如今‘闹了鬼’,他若是住进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岑颂看了眼沙发,幽幽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这儿的沙发了。” 走到楼梯口的闫嗔,双脚顿住。 她侧头看过一眼,只见岑颂已经歪在了沙发里。 还是那个沙发,三人位,明明很宽敞,可却容不下他颀长的身量。 见他后仰枕着沙发靠背,闫嗔忍不住开口:“你睡旁边那组不是更舒服?”她说的是正对落地窗的那组五人沙发。 “会刺眼。”他说。 闫嗔看向落地窗外,大晚上的,又没有太阳,哪里刺眼了! 原地踌躇了会儿,闫嗔又转身回到沙发边。 从坐进沙发里,岑颂就闭上了眼,昨晚他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今天一整天也都没怎么闲着,这会儿是真的很困。 听见旁边很轻的一声“嗳”,岑颂缓缓掀开眼皮。 一身黑色,衬得他脸部轮廓愈加硬朗,偏偏眼里酿着点朦胧的困意,让他那张看似风流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禁欲。 闫嗔就站在他旁边,膝盖离他的膝盖不过几公分,可以说,只要岑颂伸手拽住她手腕,哪怕不用什么力,都能把她拽到怀里去。 岑颂当时的确是生出了这个念头,不过也就想想,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的将自己的后路堵死。 他半点动作没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忽地一笑:“心疼我啊?” 这人嘴里永远都没个正形。 闫嗔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同时又带着试探:“真是搞不懂你,又不是没有家,干嘛不回去?” 他眉眼含春水,用绵绵目光织成了一张网,从他的角度,自下而上地将你罩在里面。 在那张任谁都难以逃脱的目光里,他嘴角轻撇,声音带着淡淡的委屈:“我以为你知道。” 他把话说的这样暧昧不清,给足了她遐想的空间。 而那时的闫嗔哪还有心思去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被他灼灼一双眼盯着看,她耳尖早就悄悄泛红了,好在脸侧长发遮着,不然她哪里还能坚持站到现在,早就落荒而逃了。 她的确是想转身就溜,可两只脚偏偏不听话,像是被什么定住。 闫嗔用她那双水光潋潋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她声音低软,那声‘不知道’听着更像是嗔恼,嗔他不把话说清楚,恼他故意吊着她...... 两人,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不确定心里所想,偏想从对方嘴里得到确认,就这么谁都不让步,凝眸对望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