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母亲还有自己了。所以要是有谁要他妥协,他会拼死反抗! 杨慕珂不晓得自己那阵法能挡多久,凭蓝晏清的资质和修为,恐怕也只能撑一会儿,他要是现在跑回城里找母亲,有可能会害了母亲,因此他必须先藏身在野外。他来到一条河边,拿出随身都带着的一小颗浅灰紫的螺贝念咒:「画里有山水,螺中藏乾坤。」 咒法随心运转,他身形被凭空生出的白烟笼罩后窜入螺中,小小的螺掉在河边和其他的贝壳、砂砾混在一起,原有的特殊光泽和顏色也变得和周围贝类一样,任谁都不会发现。 这贝壳是从前他从明蔚那里拿到的一件小宝物,极乐天,这法术也是跟明蔚学的,那时是施法变出能住人的屋舍,现在则是施术者躲进螺贝里。明蔚教过他的东西他都很熟练,自然也能随心应用。其实无论符籙、阵法或其他法术都是如此,练熟了就能应用,但更有天赋的人还能创造出新的来。 「累死了……累……」杨慕珂逃进极乐天内,那儿也有一座屋楼,周围花木繁茂,但是半点人气也没有。他就地躺在草地喘气,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双脚疼痛无比,方才逃跑顾不上穿鞋,肯定两脚都是伤口,但他累到不想再动,只想瘫睡一会儿。 儘管累,却又神思清明,他以为自己快忘记明蔚了,但紧要关头还是那么自然的就用着明蔚所教的法术,积累已久的思慕早就渗入肤髓,如影随形。 他因为逃脱顺利而庆幸的哼笑两声,随即就又因为寂寞而无声哭着。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该不会註定一生都在逃,也一生都寂寞吧?想要的求之不得,不想要的又如附骨之蛆。可是他永远不想妥协,哪怕一世独尝寂寞滋味,他不想要的,谁都不能逼他接受。 *** 寂明馆内,春蓼坐在虚掩的圆窗边小口啜饮新茶,馆内负责接待客人的女子进到她所在的厢房行了一礼说:「小春娘子,今日事先约好的患者都看完了,只剩杨氏母子没出现。请问娘子还要等么?」 春蓼翻着手上书籍点头说:「就再等一会儿吧,反正左右无事。」 春蓼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也没等来那对母子,于是打算离开寂明馆出城去,为了方便採药和修炼,她并不住城里,而是选择在近郊,与她同住的还有一位唤作光的羽族青年,虽然他们并无血缘,却以兄妹相称。光是符修,亦是剑修,住屋周围都有他设下的无形符阵,为的是保障小妹和自身安危,因为他们不仅是妖族,也是神裔,这身份偶尔会招来一些麻烦。 春蓼看似信步走在城中街道上,但迈开一步身影就挪移数丈,这是她们兔族天生擅长的法术,只不过神裔的兔族如今也只剩她一个了。快出城时她听到有女子带着哭腔焦急说话,转头就见有位少妇到处拦人追问自己儿子在哪里,她轻讶一声,那少妇的长相清丽脱俗,令人难忘,不就是昨天来过寂明馆的杨氏? 杨雿熙像无头苍蝇般逢人就问她儿子去哪里,往来过客皆摇头敷衍一句不知道,或乾脆闪过她不理睬,她急得快哭出来,这时终于有两个男人停下来关心她说:「我们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啊,这就带你去找他。」 杨雿熙揉了揉带水气的双眼,看来楚楚可怜,她一听那些话就焦急拉着其中一人的衣袖催促:「那你快带我去找他吧,我好担心他,快点啊。」 春蓼瞧出那两个男人猥琐邪气,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忙,于是悄悄跟了上去。果然那两人把杨雿熙带进巷弄深处就露出真面目,他们抓着杨雿熙的手想扯她衣裙。 「啊、这是干什么啦?」杨雿熙惊慌大叫的同时,一颗带刺的小黑果实击中两男胡来的手,两男疼得怪叫,春蓼现身将杨雿熙护到身后。 「哟,一个小女娃也敢管间事啊。」其中一个男子扭头啐了下口水,搓了搓手走向春蓼他们。他的伙伴连忙拉住他说:「喂,你看她头上是什么。」 春蓼微微挑眉,把原本贴在脑袋上的兔耳竖起,面无表情威吓道:「不想受罪就滚,不然将你们炼成傀儡。」话虽如此,她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两个歹人,方才扔的果实迅速长成紫色细藤悄然缠上了两男的手脚。 春蓼无视他们求救的叫喊,只提示说:「想平安离开就别动,它们只缠着想逃的猎物。」她只是用自身法力催生果实,那些紫色藤蔓维持不了多久,单纯是想吓唬他们罢了。恐吓完两男,她就带杨雿熙离开巷子。 杨雿熙再傻都晓得是春蓼救了她,也认出这是寂明馆的小兔儿,她看小兔儿本事不小,绕到春蓼面前跪下拜求,窘迫哭喊:「多谢小兔儿仙子救了我,求求小兔儿再帮帮我,我宝贝儿子不见了,他不见了,一整晚都没回来,我、我问好多人,他们都不晓得,邻居大婶也只说儿子晚点可能就回来,可我觉得他有危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