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有大洪水……林三酒胸膛里刚热乎起来的劲儿,一下子又被一只凉手攥住了。 不过,大洪水现在似乎还没有对十二界造成根本上的影响,或许这就是一个希望? “所以,看见你的广告时,我简直太开心了。”丸青戈喃喃地感叹着,忽然腾地一下坐起了身。 “有人来了,”他提醒的时候,林三酒也察觉到了脚步声。“是河欢跟那女孩吧?” “那女孩”,是应广告而来的第二个进化者。据说她的出身地里流传着一个很怪的风俗:是男的,就姓男;是女的,就姓女。为了不重名,姓后面加多少个字,全随意——所以她的本名一共有27个字,另外三个进化者实在记不住,只好取第一个字叫她女越。 平常倒是无所谓,发纸鹤的时候可真是要了命,错一个字纸鹤就扑棱棱地飞回来了;大家干脆就用手机联络彼此,反正人质的手机多得是。 “我们回来啦!” 还不等看见人影,女越的声音就遥遥招呼了一句,连工厂里散开的回音都泛着活力。她是除了林三酒之外在这儿停留时间最短的人,仅有一个多月,只不过她也像其他所有进化者一样,停留期一过了十五天,能力、体质都开始了断崖式的下跌——同样步入这一阶段的林三酒,很羡慕她仍然能够精神勃勃、不拘小节的乐观劲儿。 她自己,每一天都在被恐慌咬噬着。 她把每一分每一秒空闲的时间都拿来训练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正陷入黑漆漆的流沙里,无处着力,很快就再也探不出头呼吸。然而即使是这样,她的退化幅度也仍旧清楚而残忍——她已经有足足三天都没听见意老师的声音了,脑海中静寂得叫人发狂。 “我现在真的就像普通人一样呢,” 扎着马尾辫的小个儿女孩走近两个货架之间,还和几个人质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冲散了林三酒一瞬间浮起的恐惧。“联络就用手机,新衣服就花钱买,连我刚才来这儿的路上,都是坐的出租车。” 她一边说,一边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小高领。“喏,新买的,把林三酒给我的钞票用掉了。” “花吧,我还有将近一千张。” 女越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噢,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还是一个前任进化者呢。当然,我下车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我没让他知道地点。” 其余三人忽然都安静了几秒。 丸青戈在刚刚加入的时候,已经将他追着一个出租车问地址,却被进化者司机给拦住了一事告诉了二人;不过到底是因为那司机胆小怕事,还是这中间有什么不对,仅凭这一点信息,连河欢也下不了判断。忽然这时又出现了一个进化者司机,而且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还肯载女越过来,这就不能不叫人疑虑了。 “我们之前遇上的是同一个人,不愿意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的。”林三酒沉吟着说,“难道这地方有不止一个进化者在开出租?”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坐在后面,没看他长什么样子。”女越小声说,“我们都遇见了……是巧合吗?” “有办法。” 丸青戈忽然竖起食指示意他们等等,随即转过身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带手柄的圆玻璃,看着简直像是女孩子的化妆镜。他走到女越面前,将圆玻璃立在她的双眼前方,嘱咐道:“你回忆一下你看到的。” 随着女越的回忆,就像投放电影一样,从圆玻璃前方慢慢地浮起了一幅画面:在出租车里,有一个司机的后脑勺,和耳朵前的一片侧脸;车外,树木和电线杆不断倒退。 “现在你来回忆一下,”丸青戈拿开圆玻璃,举在林三酒面前说。刚才女越回忆创造出的画面,仍旧色彩真切地浮在半空里,几个人质都看傻了。 ……有了两份回忆“画片”一对比,就很清楚了:他们三个遇见的,都是同一个出租车司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