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女人向林三酒传达信息的时候,原本一处透明空旷的虚无中,便会盈盈亮起一点细微的白光,颜色与无处不在的亮白丝线一模一样:“为了让你好理解,我们就叫它白线吧。这些白色丝线连接起了所有‘人’,我们的一切数据意识与资料信息,都在这些白色丝线中生生不息地被整个族群同步共享着。一旦你开放了你的内部信息,我与你之间就会同样产生一条白线。” 也就是说,这些银白丝线是储存传输用的吗?林三酒望着那个女人刚才亮起白光的大概位置,久久没有发话。 她绝对想不到……她有一句话说错了。 即使是再高等的智慧,恐怕也不会相信,作为一个“猩猩”,她在第一眼见到数据流管库的真容时,就在震惊中理解了它。 因为她曾经见过一个类似的东西。 ……除了亮白丝线和金属板之外,这儿不就是一个意识力星空吗? 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个体,都没有实质肉身。只是在星空里时,她是以意识体存在的,形态看起来像是星辰;在这儿她则是一组数据,看不见任何形态。 在意识力星空中,有意识力高超的前辈利用“附着条件”造出了另一个现实,也就是线上游戏场;在这儿,这些“数据体”族群也能干一样的事,只不过他们的方法换成了“编写”——当然,这两个地方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至少林三酒没法把肉体也带进意识力星空中去。 假如林三酒还有心脏的话,那么她的心脏一定早就跳出喉咙了。 稳住了情绪,她装作四处打量的样子,悄悄试着往前挪动了一点儿。作为一组能够独立运行的数据,幸亏她可以在数据流管库里移动——这一点叫林三酒忍不住重重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不开放自己的情况下,如何对其他数据体发出讯息,光是这一点就花了林三酒好一会儿工夫才弄明白;等她终于学会了传讯之后,她试探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想要我的信息?我又要怎么开放?” 称那个数据体为“那个女人”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对方传过来的只有纯粹的信息,而不是带有性别区分的声音:“我们发现神之爱的时间还不长,也是到了最近,我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星球上还有副本,还有你们这样不断传送来、又不断传送走的生命体……不仅仅是你的信息,所有可能的信息我们都要,比如你的那一个同伴。你决定好要开放了吗?” 在那个数据体说话的时候,林三酒始终紧紧地盯着她,盯着她投出的微微白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负责与她交流的数据体旁边并没有连上任何一条白色丝线——这是不是说明,在信息沟通上,对方现在与族群处于暂时脱离的状态? “等等,在我开放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林三酒不知道自己这点小聪明,能不能骗过一个已经高度发达的种族——“我的那个同伴在哪里?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不能让它受伤害。” 林三酒当然不介意灵魂女王的死活。不过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轻易地将她想要打探的情况展露了出来——从那片近乎虚无的幽蓝深空里,忽地投射出了一条细细的银白丝线;几乎是投射出来的同一时间,这根丝线就与一片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样的银白连接在了一起。 从近距离上,林三酒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线,只是一束类似于光的物质罢了;它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你的朋友受了点罪,因为遭到了我们的防范和反击措施,我们正在强行打开它的表面程序获取信息。不过没有什么伤害是不能够被回溯的,毕竟你们都只是一组数据。你如果想见它,在完全开放之后,我就带你去见它。”当这个信息传达给林三酒的时候,银色丝线已经迅速地消失了,大概是被那个数据体收了回去。 为什么她在与自己打交道的时候,不跟族群连接起来呢? 林三酒浮起了这个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她只是悄悄地在心里叫了一声:“意老师,你还在吧?” “在,”意老师立刻应了一声。 在就好,这一次—— “那是什么?”一道讯息突然从那个数据体的方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