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惩戒过了。他总不至于这样小心眼,想起来就?火气大,时不时要再罚一次吧? 阿景这边问不出的缘由,沈香只得去找谢青。 刚一入寝房,热气缭绕,画屏上映出郎君披发的清逸身?影,拨云撩雨。 沈香暗骂谢青洗个澡都要调风弄月,她避开眼,只躬身?去探滑落在地?的公服。甫一伸手,沈香恰巧摸到一只塞了官印与牙牌的荷包。素色绸面上,落了几点?黄褐色的酒渍,格外醒目。 谢青这样爱惜荷包,绝不可能脏了爱物……沈香醍醐灌顶,明白了原委。 她偷笑,步入屏风后。 寝房有暗阁,谢青特地?命匠人凿了个浴池,似是怕沈香半夜睡迷糊了,不慎跌落,还在四围砌了一臂高的玉砖,看着珠光宝气。 此刻,仙姿佚貌的郎君,湿了乌黑长发,微斜了头,正倚在玉壁上,闭目养神?。 池水热气腾腾,袅袅成团,如坠瑶池阆苑。 沈香偏要扰神?。 她双臂扶上玉池围子,下巴垫于杏花满绣衣袖,轻轻唤:“夫君。” “嗯?” 谢青听得小妻子娇娇一声喊,他施施然睁开眼。黑睫羽湿了水,松针一般挺翘纤长,媚态横生。 这几日,谢青成天忙京官租地?、润笔受贿的案子。 顺藤摸瓜查了小半个月,总算在今日结了案。 夜里官衙摆了酒水宴庆贺。他再不想吃酒,一双双下司不安的眼睛望过来,谢青还是卖面子浅抿了一口,算作开宴。 看到沈香,谢青很欢喜。他醒了神?,劲腰微动,利落地?游了过来。 谢青动作很快,像是湖泊里藏匿的神?秘鲛人,与沈香对望。 沈香只是稍眨了一会子眼,面前就?多?了个凤眸清亮的俊美男子,心间牵起绵长的暖意来。 “夫君睡着了吗?” “嗯,吃了一点?酒,有些困倦。”谢青老实答话。 他入过池了,衣物尽褪,一丝儿不挂。 水顺着郎君如墨长发滑落,冷硬的眉骨与刀裁的颊侧俱是湿漉漉的,嘴角还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平添上不少邪气。 沈香问:“夫君今日伤苏民奕,是因为那一只荷包吗?” 原是为了外人,同?他兴师问罪么? 谢青眼眸微黯,喃喃了句:“他向我敬酒,手抖得很,脏了我的腰饰。” 不高兴。 这厮真的胆大妄为。 谢青清冷的话里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啊……沈香失笑。 不过一瞬间,她想起另外一桩事:“嗯,不过苏民奕的手有旧疾。而?这旧伤,好?像是夫君两?年?前打折的?” 那时候,苏民奕误会她和谢青不和,特地?跑去和谢青说过她的坏话,结果惨遭报复…… 闻言,谢青一怔:“是么?” 他不记得了。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沈香笑得花枝乱颤,没想到算无遗策的谢青也有失手的一日。 小妻子偷着欢喜,缠枝薄纱披帛底下,小巧圆润的肩头不住抖动,瞧着诱人极了。 谢青唇角扬起,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沈香戏弄够了,又促狭地?说起旁的事:“夫君今日的样貌,倒很像我在乡县里听过的志怪故事。” “嗯?” 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闲侃,险些绕晕了不谙人情的郎君。 沈香嘿嘿两?声笑:“听说苗花县里有个寡妇……” 谢青恹恹:“传闻是从金垌县流出来的?” “嗳?您怎么知道?” 谢青侧头,手背遮挡了一下翘起的唇角:“两?县素来不合,互相抹黑的事不少见。” 这话一出来,沈香又觉得是自己思虑少了,的确如谢青所说的那样,志怪故事很可能就?是个谣言。 不管了,她偏要说。 “哎呀没事儿,咱们就?听个趣儿。某天,寡妇夜里路过河畔,偶遇一名眉目俊秀的郎君。郎君总半个身?子浸在水中,笑吟吟地?望她。天时地?利人和,寡妇动了心,故意夜夜晚起,经过那条河。终有一日,她看清了那名郎君的下半-身?。”沈香神?秘兮兮地?凑近,“嚯!好?家伙,那郎君根本不是人,而?是人身?鱼尾的鲛妖!” “然后呢?” “然后寡妇就?被鲛妖带下了水,成了精怪的压寨夫人。” “没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