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把旧事看得这样?开,谢安平也欣慰许多?。 他不能侍奉母亲膝下?,这么多?年教她受了不少苦。他最怕她自苦,好在谢老夫人也知如何自我排遣,那?他便放心了。 谢安平颔首:“母亲,您放心吧。当年父亲对敌北狄时,乌兰部落非但没?有加入战局,还为了部落发展,暗中支援大宁国?,为那?时的战役添了不少物资。虽说如今乌兰部落的皇权更迭了,但好歹塔娜那?一支皇裔血脉是干净的,手上没?沾父亲的血。” 这也是谢安平年少时同父亲一块儿进入乌兰部落谈事的缘由,他们的军需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藩镇,需要拉拢小部落,打赢一场迫在眉睫的战役。 而乌兰部落想要大宁国?的物产,他们答应私下?里送一批马给大宁将士。 这些胡族小部落,不是依靠大部落庇护,就是依靠大宁国?关照,墙头草似的保持中立,等闲不会?加入战局。除却这一回,塔娜的父亲被害,她的叔叔生了异心,夺走了王位,执意参战,带着?乌兰部落投奔阿格塔部落,自寻灭亡。 “我知道,我儿必不会?做教为娘伤心的事。”谢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儿子的手,“人家小娘子人生地不熟来咱们大宁国?,她又帮你御敌成功,算是断了归家的路,若你再待她不好,那?她真就无家可归了。多?疼疼她,可别?把媳妇气跑了。” “儿子知道。”谢安平没?料到谢老夫人这般好讲话?,那?塔娜运气倒好,遇上了她这样?温厚的母亲,往后的日子应当也不会?不好过了。 谢安平夜里回入宫面圣,正好把塔娜的事过一过明路,请官家赐婚。 皇帝知晓谢安平定下?的妻子塔娜是这一回与阿格塔之?战的功臣,倒也没?说什么,好脾气地赐了婚,还笑?着?夸赞了一句“虎父无犬子”,谢安平如今已经?成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大宁悍将了。 谢安平望着?这个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天子,心里蓦地一沉——没?见过战场血气的儿郎,却操持老气横秋的语气,在帷幄之?中运筹,出些纸上谈兵的谋略。 他一想到这一回若非塔娜叛变,还不知京中军需几时能送往地方?藩镇。毕竟饿肚子还要提刀应敌的军将们,唯有死路一条。 好在他早想好了法子,安排地方?百姓开始种植与畜牧,同草原上的胡族一样?,囤积吃食。 这般,朝廷中再起恶毒心计,他的兵也不会?深受其害。 既要他保家卫国?,又提刀背刺他。 怎会?有这样?的天子……说句难听的,这般折腾下?去,不出百年,大宁国?定又有一场风雨了。 是皇帝自个儿折腾自家的寿数! 只是谢安平前脚刚走,皇帝严盛就砸碎了一只兰草绘纹白瓷茶碗。一时没?留神,他的掌心被碎片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珠子淅淅沥沥往下?落。太监们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严盛嗤笑?一声,终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将怒火宣之?于口。 不能轻易疑心旧臣啊,说出去的话?都是刀子。 这里没?他信得过的人。 “传刘云见朕。” “是。” 内侍们急急忙忙奔波,一面传太医,一面寻刘云。 严盛的伤口不深,上了药,包了白巾就好了。倒是刘云见状,装模作?样?跪倒在地:“陛下?何苦为那?起子小人动怒?” “小人?”严盛笑?了,“堂堂安国?将军,在尔等口里,竟成了为非作?歹的小人?刘云,你大胆!” “奴该死!” 刘云抬手便扇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要打得响亮、漂亮,喝堂会?彩那?般,还不能沾了血,污贵人的眼。这宫里,一记眼神、一个话?音儿都有门道,掌控不好度,便是死路一条。 皇帝的话?是说给外人听的,随侍的奴仆鱼贯滚出了殿门后,刘云才敢斟茶,给严盛消消气儿:“安国?将军,老奴是不敢讪谤,老奴骂的是那?起子忘国?的佞臣!嘴上说为国?捐躯,结果自家后宅就起火,同胡族皇亲勾结上了!谁知胡族公主?献计一事是真,还是小人故意这般说起,为自家联姻添彩呢?倒是厉害,后路都给自家想好了,国?要是出了事儿,转头便成他族驸马投敌呗。” 刘云给严盛上眼药,蓄意搬弄是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