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起来的余新书身形一顿,又坐了回去:“嗯?” 江栩平静地看着余新书:“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余新书面露疑惑,虽然不知道江栩为什么这么问,但他还是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你的入学成绩很好,排在前几,可入学之后成绩一落千丈,我看那篇采访说你成绩的下降和你的家庭有关系,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以前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如今变了很多。” 说完,又问:“怎么了?” 江栩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道:“我还是婴儿时被人丢在了菜市场外面,是我现在的爸妈捡到了我,他们把我抚养长大,可惜前几年我爸生病,我家把房子车子都卖了,也没能把我爸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爸走后不久,我妈从楼梯上摔下去,摔瘸了腿,她卖卤煮是能挣不少钱,可她瘸着一条腿,没有我的帮忙,一个人做不了太多卤煮,也就卖不了太多的钱。” 这些事早在采访里写过了,余新书和余新羽也来来回回地看过好几遍。 可这会儿听江栩不急不躁地亲口说出,他们还是感觉到了震撼,他们从小就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实在想象不出这么多苦难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一个家庭里。 “我起初确实没想拿助学金,可后来我才知道家里还欠着几十万,都是我爸生病时欠下的钱,所以后来邓老师又找了我几次,我就填了申请表。”江栩说的全是他猜测的内容,但他感觉八九不离十了。 余新书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之前打那么多工……” “我想帮家里还债。”江栩说,“能挣一点钱是一点钱,至少能让我妈少受一点累。” 余新羽的反应比余新书还夸张,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都站到了毯子上:“那你家的债呢?” “已经还完了。”江栩说,“我帮了同学几个忙,他帮我把债还了,其实我做的那些事不太地道,但我没有选择。” 兄弟俩都沉默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余新书抓住重点:“不对啊,你说你爸几年前就走了,那昨天我们碰到的那个叔叔是……” “他是我的亲爸,旁边那个也是我的亲妈,我和他们两个多月前相认的。”江栩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搬来这里的人只有我和我养母,我们住得太远了,公租房的房租是便宜,但环境不好,很多人议论我们,而且我妈的腿也要做康复训练,这里离医院近,又是我亲生父母的房子,我们就搬过来了。” 听到这里,余新书和余新羽彻底说不出话了。 临走前,江栩还是向余新书表达了歉意。 余新书把双手摆得跟雨刮器似的,脑袋都快摇出火星子了:“是我想太多了,该我跟你道歉才是,以后我们楼上楼下常来往。” 把江栩送到门口,关上门后,兄弟俩在玄关处站了半天。 余新羽连手机都没拿,两只手空荡荡地垂在身体两侧,他呆了许久,讷讷地问:“哥,江栩说的帮同学的忙是不是就是帮徐子晖相亲啊?” 余新书眉头一皱:“什么相亲?” “……”余新羽猛然意识到自家亲哥还不知道那些事,连忙讪笑着说,“没什么。” 若是平时,余新书早就刨根问底了,可这会儿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已经没有精力思考其他。 兄弟俩回到沙发前坐下,大眼瞪小眼了将近一分钟,余新书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真是该死啊!” 余新羽也嚷嚷道:“哥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