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仆走来。她绷着脸,下巴高高抬起,待人走到面前,很快便认出来,是钱管事。 当初温家母女进京,就是钱管事去云城接的人。 钱管事陪着笑,恭敬地躬身问好,祁文月冷淡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地走过。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被钱管事叫住。 “四小姐。” 祁文月顿足,回头便看到一张谄媚的笑脸。 钱管事笑着迎上来:“四小姐是要去哪儿?可有什么吩咐小的?” “让开。” 钱管事没让,压低了声音道:“近日发生的事,小的全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四小姐近日烦忧什么。小的这儿有一个大好消息,四小姐听了,准准喜欢。” 他声音压得更低:“是关于那位温娘子的。” 温宜青? 能让她觉得是好消息的,自然是温宜青的坏事。 祁文月心念一动。 她下意识不信,一个小小管事能知道什么,但又很快想到,当初是钱管事接温家母女进京,还在云城逗留过一段时日。或许他当真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三夫人方才的话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看出她有些意动,钱管事面上笑意更甚,他没有直说,只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祁文月的眼皮子底下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祁文月欲要发火,很快又想到今日不同以往,她忍着气,回头见四下无人,才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剔透的玉镯。 钱管事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祁文月捏着玉镯道:“我得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大好消息,你若说的好听,这只镯子自然归你,若是故意诳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钱管事忙道。 “四小姐也知道,小的在云城待过一段时日,那会儿还听了不少关于温家的风言风语。”他压着声音说:“温家在云城名声不小,温家的女儿更是生的花容月貌,未及笄时就有不少媒人上门,还险些与世交的沈家定了亲。可最后,温娘子却是谁也没嫁。” 听到这儿,祁文月就失了耐心,“她没嫁人,女儿又是哪儿来的?” 钱管事急道:“四小姐别急,小的正要说呢!” 钱管事:“小的听人说起,温娘子去乡下住了一段时日,回来时便抱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温家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消息压下。小的还去打听过,所有人都说温善是父不详的野种。” 祁文月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你可别胡言!” “小姐若是不信,派人去云城打听打听,温娘子是否嫁过人?”钱管事信誓旦旦道:“小姐想想,是否从未听温娘子提起过她的夫君?都说是亡故了,可温善却是姓温,小的在云城,也未见过温娘子的夫家来往。若不是千真万确,小的岂敢拿此事说笑?” 祁文月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她心中如惊涛骇浪翻起,却又抑制不住狂喜。 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她自是清楚,若此事是真,温善当真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叫温宜青如何有脸在京城里待下去?! 莫说是太后娘娘、长公主,只怕她是连那间脂粉铺子都开不下去,更遑论再待在京城,再给她添麻烦。 与生出一个野种相比,她被宣平候府休了又算什么丑事?! 那她娘也不会可惜换了女儿,往后会像从前一样好好待她! 她咬了一口舌尖,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问:“这么大的事情,你从前怎么不说?” “温娘子从前住在伯府,若是此事叫人知道,丢的便是整个伯府的脸,云城离京城那样远,若是小的不说,自然是无人知道。”更何况,从前他说出去,于他也无本分好处。钱管事笑眯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