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陈公子是善善生父,那便不可能是陈玄。 到底是谁,遮遮掩掩,还要故意躲他? 下人呈上两副碗筷,一个虽未如愿见到人,另一个倒如愿捣了乱,二人都是空着肚子前来,此时有主人相邀,便也欣然尝起桌上佳肴。 多日不见,又刚得知一件惊天动地之事,贺兰舟更有一堆话想问。 他是想问,善善的亲爹不是云城人士?不是早就死了?怎么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京城人士,还活过来了?! 他还想问,二人当年和离没有?如今是旧情复燃?还是已经恩断义绝?他读圣贤书,也万万做不了毁人姻缘,有违人伦之事。 可善善就在场,他也不好将这些儿女私情问出口。 只好先从闹市惊马一事说起,又问及高国公府。桌上众人大多都听说过这些风风雨雨,听得百无聊赖,唯独善善听得一愣一愣的。 “是高源做的?”她气呼呼地问:“他为什么要害小云?” 贺兰舟:“高家连夜将他送出京城,也从青松学堂退学。他断了一条腿,日后也与仕途无缘,只是没想到高家人会直接放弃他。” 善善更加生气:“我的马流了好多血,可他都没有道歉!” “……”石头小声说:“我替你教训过他了。” “真的吗?” “嗯。” 善善这才放心。 大人们关于高家的讨论她一个也听不懂,更不知道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那些波云诡谲远没有面前的一盘肘子重要。 “也不一定善了。”贺兰舟意有所指。 他身为天子近臣,又是皇帝一手提拔起的寒门状元,自然也能看得出帝王想要对世家下手的动作。只是世家盘根错节,如百年大树,拔除不易,倾颓时自然也惊天动地。 但桌上其余二人都是云城来的商户,与京城的高国公无半点关联。 “说起来,倒有一件怪事。”贺兰舟说:“前些日子,我在路上偶遇宣平侯,他忽然向我问起云城是否有个姓温的人家。温在云城不是个小姓,但最出名的就是温姑娘家。” “问温家?” 沈云归下意识朝对面母女二人看去,温宜青也与他想到了同一处。 若说宣平侯府与云城温家有什么关联之处,便是那位做宣平侯夫人的祁家小姐了。 祁家要攀附宣平侯府这个姻亲,为此连亲生的女儿也不肯认,不将消息瞒紧,难道还泄露出去了? 二人对视一眼,温宜青问:“他问了什么?” “说来更奇怪。”贺兰舟纳闷道:“他只问有没有,问完后又叫我不必多说,自己便走了。温姑娘,你何时与宣平侯府有了联系?” 温宜青冷淡地道:“也许是他从高家听过。” 高老夫人登门赔礼道歉的事情才刚过去,满京城都在猜测,宣平侯会好奇也是情有可原。贺兰舟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宣平侯姓江,家中有妻有妾有子,万万不可能是那位陈公子。 除了几个心不在焉的人,一顿饭用到宾主尽欢。 晚膳后,贺兰舟又逗留片刻,善善怕被他抓着考校功课,一放下筷子就迫不及待拉着石头溜走。三人共坐在堂屋里,一直喝茶喝到月上梢头。 贺兰舟率先起身。他第二日还有繁重公务,更有满头乱麻,需要静下来好好理清。 临走之前,他看了沈云归一眼。沈云归兀自蘸茶,泯然不动。 见暗示不成,他才带着满腹心思告辞。 待贺兰舟走后,堂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