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程遇夺这样的,倒是第一次。 他不同于他的父亲,随和有风度,儒雅斯文,与之相反的是玩世不恭的傲慢,戾色不羁,浑身掩不住的狂妄恣意,虽才步入成年,但压迫感却很重,尤其那双眼睛盯着人时,黑沉沉的,危险犀利,攻击性极强,仿佛漩涡,稍不注意就将人卷进去暗无天日,尸骨无存。 趋利避害,人的本能,辛愿不想跟他过多接触。 翌日一早,辛愿吃过早饭后出门,看见停在门口的车时打开后座便上去。 不料里面还坐着一人。 是程遇夺。 她有些意外,动作顿了顿,“你怎么……” 男生也看了过来,大约是晨起低气压重,他的脸色不太好,见她堵在车门处不动,有些不耐:“你到底走不走?别耽误我去学校上课。” 若是岳塬在这儿,估计牙都得笑掉。 他夺哥什么时候顾及过这些?还上课,特么不迟到早退都是他那天心情好! 辛愿赶紧上车。 拽过安全带系好,贴着车门,规规矩矩的坐下。 之前的话没再问出口,这是程家的车,他想坐就坐,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车厢内安静。 气氛有些凝滞。 一阵风忽然凛凛的吹过来,虽是五月,但清晨的风还是裹挟着凉意的。 辛愿微侧过头,看见程遇夺降下他那边的车窗,他不怕吹似的,呼呼地风拂动他的头发,肆意纷乱的飞舞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充斥着意气风发的落拓感。 她收回视线,在扫过他的腿时,便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车上的原因。 “你的脚好些了吗?”她问。 “不该管的事少管。” 程遇夺的确是因为脚扭了不方便,才坐家里的车去学校的。 在辛愿没进程家之前,他便是由王叔接送,她出现后,他便开着机车出行,没跟辛愿搭过车。 这还是第一次。 辛愿抿唇不再说话,她也并非真的关心,就像她之前说的,求个问心无愧心安理得罢了,程砚清帮她很多,对于他的儿子,她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浅薄的力所能及。 若对方不乐意接受她的示好,她便适可而止。 辛愿上班的地方与程遇夺的学校顺路,她比他先到。 “谢谢王叔。”她打过招呼后下车。 程遇夺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不同于昨晚的盛装出席,今天她的着装简单干净,长袖连衣裙,腰间束了条绳带,合身紧贴的掐着她细薄的腰肢,再往下是腿,只能看见小腿肚,匀称苗条,皮肤白到晃眼。 程遇夺无意识的滚了下喉咙,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干涩。 不料辛愿忽然转身。 他仓惶移开视线,眨了眨眼,带着不加掩饰的狼狈和闪躲,手不自觉握成拳,程遇夺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燥,心跳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 辛愿没觉察到他的不对劲,连眼神都没落过来,她想起什么似的只对王叔说:“今天学校会开会,估计得晚些才能离开,王叔你不用来得那么早。” “好的太太,您慢走。” 当车辆发动时,程遇夺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 攥紧的血液开始流动,他狠狠闭了闭眼,在心里烦躁的操了声。 有毒吧,这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