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赫德森太太——真不知道福尔摩斯是怎么藏那些东西的,我把他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华生大声叫好,“早该这么做了!” “这是我为你特制的烟丝,经过了一点小小的处理。它会让你舒服很多的,遗忘病痛也不在话下。” 华生小声嘟囔:“啊,赫德森太太,你又用什么奇怪的材料做了奇怪的成品?我真怀疑我和福尔摩斯成了你的实验工具。” 爱丽丝充耳不闻,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福尔摩斯充满怀疑地看了一会儿烟斗和烟斗里预先填好的烟丝,不情不愿地拿起它,放到嘴边。 “我对你的话是不抱什么指望,赫德森太太,我只希望它的味道不那么差……” 爱丽丝划燃火柴,微微踮起脚尖,为福尔摩斯点燃烟斗。 “请好好品尝,歇洛克。”她压低声音,带着奇异的笑意说,“它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福尔摩斯盯着爱丽丝头顶的发旋,一言不发地吸了口烟斗。 一股丝毫不带烟气的香味在他的口中爆开,还没等福尔摩斯品尝到真正的滋味,就游进了他的肺中,渗进他的血管,立刻使这个老烟枪感受到强烈的上头感。他站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被爱丽丝伸来的手臂搀扶住,又重新站稳了。 “福尔摩斯?”华生奇怪地问。 “我感觉……”福尔摩斯喃喃地说道,“我感觉好极了……我的小提琴——” 华生把琴盒交给爱丽丝,担忧地望着福尔摩斯:“还是我来扶着你吧。” “不必。不必。” 福尔摩斯精神抖擞,已经陷入全然无我的兴奋中,他放开爱丽丝,在房间里胡乱地踱着步,双眼灼灼发亮,挥舞着手臂,混乱不堪地念叨着不知所云的话。 他的这个状态,反而叫华生放下了心,因为这样的福尔摩斯是他很熟悉的。福尔摩斯遇到有挑战性的案子就会有这样的表现,等他从这种情绪中脱离,自然就会将在此期间思索的内容向同伴一一道来。 但身边有一个正在兴奋之中的福尔摩斯并不是件愉快的事,华生既不想打扰福尔摩斯的思考,也不想被福尔摩斯打扰到自己的休息。 他同站在一边的爱丽丝打了个招呼,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你在烟斗里放了什么?” 华生一走,福尔摩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味道怎么样?”爱丽丝不答反问。 “你放得太少了,我没尝出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感觉是全新的。我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可是,也从来没这么清楚过。过往的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在这种状态下,我思考的能力被提升了无数倍,如果我能一直拥有这个状态——” “那你的生活会比现在还要无聊。”爱丽丝说。 “你说得对。” 福尔摩斯冷静下来。他重新坐回沙发椅,拿起小提琴,不假思索地演奏起脑中迸发的灵感。 “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曲,由福尔摩斯所作,由福尔摩斯当时演奏的小提琴演奏。”亚度尼斯说,“我给他尝了一点我的血肉,当然,也可以换句话说,我被他品尝的血肉也品尝了一点他。” “……”伯蒂眼神涣散。 “这首曲子在演奏人类的理智。人类的理智多么值得歌颂。”亚度尼斯说,“歇洛克·福尔摩斯,我就知道他会给我带来惊喜。” 第86章 第三种羞耻(17) 窗外的新月升高了,在窗框边留下尖尖的一点。 亚度尼斯端坐着,双手轻轻合十交叉。 他纤长的手指交织在一起,伯蒂的眼神长长地落在他的手指上,而在他的错觉中,亚度尼斯的手仿佛是无数缠绕在一起的人体,淡淡的血色令白皙的皮肤如腐烂的肉泥般潮湿,并且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腐臭气息——这气味让伯蒂感到腹中饥饿。 “你……”他无法自控地说,“你让他吃了一点……你?” “啊。”亚度尼斯笑了,并不是嘴唇在笑,而是眼睛在笑,“我偶尔会用我自己招待喜欢的人类。” 这个微笑里带着分寸恰好的暗示,足以让伯蒂理解这个招待里的双重含义。 伯蒂壮着胆子端详了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