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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怎么偏偏是这种关键时刻,裴照檐要入边关,萧子宴也要去赈灾了, 他还怎么搞小动作。

    朝术力不从心,就算再怎么恼恨也没办法。

    四皇子还来看过他,对方好似想近身, 但被身边的人劝阻了——朝术毕竟得的是风寒,若是传给他萧子宴可就是罪过了。

    于是萧子宴便放弃了进来的想法,只站在外边隔了一扇门同他讲话, 说是给他安排了太医, 嘱托他一定要养好身子。

    对方还在外面说该给他单独批一间殿, 若是殿内缺了什么, 都可以安排人到晗辉宫来要,他不会短了他的一切需求。

    萧子宴还说自己不日之后就会离开,踌躇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要求朝术必须来送他的鬼话。

    朝术恹恹的,特别不想在自己身体不适时应付萧子宴,可是他别无选择,只好强撑着身体说了些场面话。

    幸好萧子宴这个时候还知道体贴一下下属,听了朝术嘶哑的声音,让他不用开口,多注意身子,早日休养好便是。

    朝术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他意识实在模糊,最后也不知道萧子宴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又说了些什么话。

    朱漆的门窗透出些许光亮,一道人影逆光走进来,朝术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他哼了两声,说不出来话。

    朝术只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好像确实是有人进了他的寝室,还给他擦了额头、身体,不是他病糊涂了的错觉。

    他起初以为是阿楠,但又觉得触感和气息不对,他是对感觉极其敏锐的人。

    这人身上带着那股魂牵梦绕、他永生永世都难以忘却的冷香,擦拭身上时平静温柔的力道,他偶尔也会感受到。

    朝术掀开眼皮,他以为自己睁大了眼睛,实际上也只掀开了一条小缝,用尽了力气也只能看见那清瘦绰约的身影。

    温热的水杯喂进口中,朝术的喉咙舒服多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汗也被擦干净,变得清清爽爽。

    他想,可能自己还是在做梦吧,这人多半都不会是萧谦行吧。

    伺候人的事都能干得这么娴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做得出来的事。

    期间太医已经来看过一回了,还给朝术开了药。

    黑糊糊的药汁哪怕是在生病期间的朝术闻到都蹙起了眉头,恨不得敬而远之。

    可惜事与愿违,给他喂药的人胆大包天,才不会管他情不情愿,一勺一勺地将酸苦的药汁往他嘴巴里面灌。

    朝术牙关摇紧,对方就捏着他的下颚,说什么也要他张嘴。

    竟、竟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嘴对嘴给他喂药!

    朝术浑身失了力,无论如何都反抗不得。

    最后还弄得自己下巴一塌糊涂,狼狈且纠缠的喂药才结束。

    嘴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朝术闭着眼睛都想呕吐漱口,最后嘴里被塞了一块甜滋滋的东西,在舌尖上翻滚,才把那种酸苦的反胃感给压了下去。

    他迷迷糊糊地将要睡去。

    萧谦行盯着他看,也给自己弄得满身大汗,他想,这恐怕算得上是自己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候。

    病人最是难照顾,尤其是放在心上的,凶一点不行,力道重了也不行。

    他原本不想在朝术身边安插人,但朝朝总爱受伤,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

    暗卫向他汇报朝术得了风寒一事之后,萧谦行就匆匆赶来宫中,正巧与萧子宴擦身而过。

    想来在宫中的萧子宴也是一得知朝术生了病,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眸色冷了不少。

    病弱的朝术少了平日里的凌厉森然,多了几分柔弱可欺,脸颊泛红的模样非常惹人怜爱。

    他一面让人唤来太医李韫,一面亲手替朝术擦汗。

    侍奉的人在一旁战战兢兢,诚惶诚恐道:“殿下,让奴才来吧。”

    萧谦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就很有眼色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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