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我要上学。” 白晟就穿了个大四角短裤,整个人呈45度角斜趴着,咕涌咕涌地用被子把整个头蒙住:“傻逼孩子,你今天下午才上学,早上沈监察过来接你去评级注册做备案,让我再睡会……” 杨小刀一眼瞥见枕头边的东西,整个人震惊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只见白晟右手抱着枕头,左手按着一本档案。档案本身很新,看上去他拿到手后就没翻过两次;但贴在扉页的照片却被他翻来覆去爱抚得连毛边都起了,应该是从报纸上裁下来的,申海市监察官撑着黑伞站在雨中,只露出苍白秀丽的下颏。 “啊欠——”白晟困意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求你了,让我再睡会,我昨晚躺床上看你沈监察的照片,足足思念到三点多才睡着……” 杨小刀石化般僵立在原地,良久迸出两个字:“……思念?” 白晟:“嗯哼。” 一种不可言喻的认知震撼了少年纯洁的心灵,半晌他难以置信地:“——思念?!” “嗯哼。”白晟懒洋洋说,“成年人就是会思念彼此的啊,怎么了?” 少年终于被迫正视那真实而可怕的成年世界,失魂落魄站在那里,张开嘴又闭上,张开嘴又闭上,半晌终于提出了内心深藏已久的困惑: “……我有一个问题。” 白晟闭着眼睛:“say你的问题。” “你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吗,比如解决全球变暖,气候变化,能源危机和贫困地区人口教育之类的?” “………………” 白晟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望着杨小刀,半晌郑重道:“谢谢,儿子,养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叮咚!叮咚! “哟,我的思念对象来了!”白晟陡然精神倍增,一把将档案连照片塞进自己枕头底下,鲤鱼打挺冲进浴室,头也不回吩咐:“就说我昨晚思考全球变暖到五点多啊,记住了!” 杨小刀:“……” 少年仰天无言,然后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开门,门外果然是身形削瘦、制服笔挺的申海市监察官,眉目秀丽清明,双手裹在黑色皮质手套里,姿态雅致平静地交叠在身前。 其实是完美到令人心生敬畏的形象,但首先浮现在杨小刀脑海里的是监护人枕头下的那张倒霉照片。 “……”杨小刀内心五味杂陈,“早上好。” 沈酌上下一打量,有点意外:“你这是……” 十六岁的桀骜少年,体型精瘦剽悍,穿着黑背心和拳击短裤,腰上系一条超市赠品碎花围裙,脚上一双粉蓝厨用防滑拖鞋,手里拿着个滋滋作响的平底锅,锅里摊着两个煎蛋、几朵蘑菇和一把青翠欲滴的油盐小菠菜。 叮一声响,厨房烤面包机里跳出了两片全麦吐司。 “吃吗,”杨小刀面无表情地把锅递到沈酌面前。 · 十分钟后,沈酌和白晟分别坐在餐桌边,杨小刀拿着平底锅一人给他们铲了个煎蛋,完美的流体蛋黄在葱花点缀下散发出勾人的香气。 短短片刻功夫白晟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完美了,衬衣长裤俊朗清爽,年轻精神闪闪发光,那撮银毛嚣张地立着,完全是他此刻能够与沈监察一道共进早餐的开心写照,用筷子敲了敲瓷盘:“我还想吃一个蛋!” 杨小刀熟练地唰一下又给他铲了个蛋,用眼神询问沈酌是否也再要一个。 “……不要了,谢谢。” 沈酌放下燕麦粥碗,眼睁睁只见杨小刀回到厨房,亲手为自己做好一个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水煮西蓝花和紫甘蓝的午餐饭盒,有条不紊装进了书包;那一刻沈酌终于无法忽视这越来越大的困惑,回头问白晟: “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 白晟谦逊回答:“经历过严苛而充分的人格训练。” 杨小刀凉凉地道:“经历过一个自杀袭击式做饭的监护人。” 少年时白晟的独立生活技能其实相当一般,因为白家有厨师保镖司机园丁,绝对不会让还在上学的大少爷亲自动手做任何事。但五年前收养杨小刀之后,白晟突然萌发出了身为头狼的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