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再行事。 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司露心头的紧迫感与日俱增起来。 每日被人周到服侍着,变相看管着,她连故技重施,将自己弄生病都做不到,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或许,她该想法子逃出去,可庭院深深,墙高数丈,到处都是看守,她又该怎么逃出去? 暮色降临,司露凭轩看着院中错落有致的景色,回想起白日侍女特意来通知她,说是呼延海莫今晚要来,让她好好准备的事。 思及此,司露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尽管希望渺茫,她还是要勉力一试。 咬咬牙,她目光坚定起来,捧起书架的白玉劲瓷花瓶,悄悄蹲守在卧房的门扇后,等待着。 很快,便到了侍女再次送药膳的时辰,耳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听吱呀一声,门扉被人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 司露毫不犹豫,手起瓶落,重重朝那侍女的后脖颈砸去。 砰—— 只听一声闷响,那侍女缓缓倒在了地上,晕厥过去,没了意识。 司露看着这一幕,大气未定,深吸了数口气方才镇定下来,又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对不住,方才蹲下身去,将那侍女的外裳脱下来,与自己更换。 换作侍女的装扮后,她咬着唇,开始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屋外天色黑沉,守卫正值换岗,她低着螓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路脚步匆匆,倒是并未被人注意到。 她摸着湛湛夜色,穿过林道,往院墙边走去,走到四下无人的墙根处,她方才停下来,从怀中摸出藏着的绳索,朝着院墙高处用力一甩—— 运气好得很,那八角银钩嘎达一声,正好勾住了屋檐上的瓦片,用力拉了拉,纹丝不动,很是结实。 这绳索并非凭空得来,而是方才她用床幔和帐子上的银钩自制的,方才一路揣在怀中,带到了此处,并未惹人注意。 司露瞧了眼高耸的墙头,心一横,深吸一口气,双手攀着幔绳,双脚踩踏在墙壁上,开始一步步缓缓往上登。 说起来,登墙这件事,她并非是第一回 做了,小时候贪玩,父亲又不让出门的时候,兄长常常如此带着她出府,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没想到,今日倒是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回忆往昔,司露只觉啼笑皆非,脚下的动作片刻没停,继续往上攀爬着。 风拂娑娑,树影摇曳,月色下,她的身影显得单薄孤弱,却又充满了倔强。 司露一面翻墙,一面在心中祈求着千万莫要被人发现,让她顺顺利利逃出府邸才好。 可事情并非如她所愿。 还未爬至一半,耳边就传来了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不远处,不少人提着灯笼匆匆而来,司露用余光瞥见,有无数莹莹的灯火朝她的方向涌来,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在众人的簇拥下,为首那人身姿英武、五官深俊,一席卷边金丝胡袍,墨发高束,扎了几骨绳辫,坠下的环佩叮咚作响。 不是呼延海莫又是哪个? 她心中一急,一脚踏空,幔绳滑出掌心,竟生生跌落了下来—— 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来。 迎接她的,是一双坚实稳健的臂膀。 及时赶到的呼延海莫,稳稳当当将她接入怀中,横抱在宽阔健硕的胸膛前。 呼延海莫将她紧紧搂着,一双眸子深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着浓浓的促狭。 “我的王后,这么晚了,你是要跑到哪里去?”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侍卫们都看着,众目睽睽之下,司露赧然地简直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用力推搡呼延海莫的胸膛,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呼延海莫,你放我下来!”’ 可那胸膛坚硬似铁,手都疼了却还是纹丝未动。 呼延海莫腾出一只手来,捉住她的柔夷,不允她再胡闹。 他瞧着她,只见那双黑亮的杏眸在夜色下带着仓皇,像是林间受了惊吓后的楚楚可怜的山狐,让人心中顿生保护欲。 半晌,他道:“你既要跑,我为何要放?” 说罢,一脸理所当然地抱着她,一路往回走,任由她如何叫嚷,就是不放。 司露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高墙,心中席卷上深深的无力感。 今夜到底还是作了困兽之斗,逃不出这高墙深院的牢笼。 * 回到卧房内,呼延海莫将她轻轻放置在长脚四方的桌案上,让她以坐着的姿势,与他平视。 他捻住她的下巴,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幽沉,轻轻挑起唇线,叫人看不出是怒气还是笑意。 “说,为何要跑?” 司露被他圈在这一方桌案上下不去,只得对上他审视的目光。 她紧抿着唇角,久久未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