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精壮结实的身躯尽管纹丝未动,但呼延海莫到底还是停下来了,他哑着嗓子问她:“为何?” 司露趁机脱开身去,与他保持距离, 她黛眉含霜, 杏眸带露, 面带不忿。 “我现在于你而言,算是什么?” 呼延海莫理所应当, “自然是夫妻。” “可笑。”司露哂然, 眸中生起悲戚之色。 “敢问我可曾与你成过婚?拜过天地?” 呼延海莫稍稍一怔。 司露道:“我们中原女子最讲礼节,若是婚前乱了礼数, 就成了不清不白之身,会被诟病耻笑一辈子,你若真心喜欢我,就得与我成过婚,拜过天地,才能得到我。” 一席话说得呼延海莫渐渐偃旗息火,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如何不是真心喜欢她呢? 可若是真心喜欢她,眼下就不能碰她,要忍着,一直忍到成婚以后。 可她如此香甜诱人,这怎么忍得了? 呼延海莫再次死乞白赖地凑上来,笑眯眯地讨好,“好,那我们回去就成婚。” 司露吓得连忙用手挡他的嘴,义正词严道:“成婚前,你不得再无礼。” 一瞬的寂寂。 呼延海莫眸色深沉,好似在做内心挣扎。 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良久以后,他不再逗她,缓缓站起身来,立在榻前俯看着她,嘴角带笑,许诺一般。 “放心,等回到王宫,我会给你举办一场,草原上最盛大的婚礼。” 他要带着她,在贡古拉山所有苍神的见证下,结为夫妻,永生永世。 见他终于退步,不再靠近,司露心下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终于得到些许释然。 呼延海莫看着司露。 她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杏眼,黑黢黢地眼瞳直直望着他,宛如林间孤弱无依的幼兽,让人心生爱怜。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心下暗自较起劲来。 他从来都喜欢挑战,且充满了征服欲。 他的野心,让他不光要得到她的身子,还要得到她的心。 所以在此之前,他便只能……忍耐。 就像驯鹰,收和放,都是最基本的手段,不能操之过急。 只是当下,榻上这张脸,这身段,他没法再看了,再看就忍不住了。 呼延海莫压制着喉头的翻滚,背过身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答应你,成婚前不动你,你好好休息吧。” 天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他有多么恨、多么难。 说罢,呼延海莫披上外衣,掀帘出帐,好在是冬日,夹杂寒意的冷风吹过来,驱散他身上滚滚的的燥热,令他的神志也渐渐清明起来。 眼看日影西斜,傍暮将至,该去营地调遣兵马了。 临走前,他不忘对守帐的士兵命令道:“看顾好了,在我回来前,不得让可敦出帐。” 司露呆在毡帐内,自然也听清了他的话。 呼延海莫是留了心眼的,他本就谨慎心细,有了前车之鉴,恐怕往后都会对她严加看守。 她要出逃,简直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呼延海莫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既然他说了成婚前不碰她,那就算再忍不住,他也不会食言。 司露长舒一口气,暂时一段时间,她是安全了。 但也安全不了几天,呼延海莫是个急性子,他说回去便举办婚礼,就一定会很快。 不过好在婚礼不可能即刻举行,规划、筹备、召集各部的人来参加,怎么说也得十天、半月。 她还有缓冲期。 也就是说,她需得在这十天半月内寻着机会逃跑,不然,且不说她的清白保不住,成婚后再想逃,恐怕就难如登天了。 如今北庭局势不稳,呼延海莫常常要抽开身去应战、平叛,而这些时候,也是她能出逃的最好时机。 是以,她如今没有与呼延海莫撕破脸,而是选择温顺屈服,放低姿态,原因也在于此。 且她看出呼延海莫很吃这一套,柔弱可怜能让他放松警惕,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寻到逃跑的机会。 百密还有一疏。 她就不信呼延海莫似那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没有半点疏漏。 如此想着,司露渐渐放宽了心结。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