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几个大胆些的宫人压着眉眼朝二人望来。 洛久瑶察觉到周遭的目光,抬首。 她本便才回宫,如今洛久珹重提旧事无非是想给她难堪,引人思及她戴罪自杀的生母,还有那些所谓生身不详的言说。 她在宫中的处境算不上好,宫人多一分的喜改变不了她的困境,多一分的恶却极有可能让她举步维艰。 想到这里,洛久瑶竟觉得有些可笑。 宫中旧俗果真还是多年不变,周而复始。 她的目光掠过低声窃窃的宫人,轻盈又坦荡。 宫人纷纷垂首。 洛久瑶收回目光,坦然回望:“没想到多年未见,皇兄还愿同久瑶亲近玩笑,只是依皇室宗律,祭祖之日轻言生死是为不敬。先祖与母后在天有灵,大圜之下人言若刀,还请皇兄莫拿久瑶说笑了。” 洛久珹一时语塞。 风雪既过,二人视线交汇,洛久瑶面色不变,只是朝他笑了笑。 她的目光在远远处走来的人影上停留一瞬,片刻又收回,而后认输一般,乖巧垂首。 洛久珹端详着眼前忽而谦和恭谨起来的小姑娘。 苍白,清瘦,兜帽下的面颊有些发红,她的瞳色很浅,将红墙落雪一同融进去,一如当年她折梅枝掷在白莹莹的瓷瓶中,那样鲜活的景致落入她的眼,将她的眼瞳衬得明净而漂亮。 眼前人低垂的眉眼间染着奉浼谦顺,纤长的睫羽被风吹得微微颤抖,洛久珹注视着她,目光流淌过她低弯下来的脊背,停在她相合眼前,略微颤抖的指节上。 如他曾想象的一样,她在若芦巷那五年过得并不好。 她过得不好,他理应很满意。 “既已出言顶撞,又何必摆出这幅样子来……” “久珹。” 正值洛久珹再次开口嘲弄之际,一道温煦的声音从旁传来。 洛久瑶微微抬眼。 青年披着薄氅,寒风拂动起氅衣一角,他缓步走来,口中唤洛久珹的名,目光却先落在了洛久瑶身上。 “久瑶?” 洛久瑶再次垂首,与洛久珹一同躬身拜礼。 皇帝与先皇后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却没能拥有一个属于二人的孩子,当今太子洛久珩是已故宜妃留下的孩子。 太子温文仁厚,与唐将军的长女结亲,育有一子。 洛久瑶乖巧应答:“多年未见了,皇兄。” 洛久珩虚扶了她一把,温温柔柔道:“听闻你住到延箐宫已有些时日,只是孤近日繁忙未能得空去探望,若在宫中有些用的缺的,从行宫回来后可找寄月帮你添置” 洛久瑶恭谨道:“多谢皇兄。” 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