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其实不知晓靳云骁的年纪,看着比她是年长些,大抵也就跟沈知弈年纪相仿。她从各方对话中隐约拼凑出不多的信息,靳云骁祖父辈也曾是大梁的重臣,若放在本朝,好歹也得凭着恩荫封个一官半爵。不过如今大梁的时代已经过去,大夏当政,他的父辈仍与韩暮一道策划着复兴大梁,是以他自幼习得一身功夫。 也不知好好的世家公子,怎就长成了如今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但她每每想到靳云骁,就会忆起曾经在京城与唐明书相处的时候,似乎与唐明书一相比较,靳云骁会些武功,总还有些可取之处,算不得是纨绔子弟。只不过没有律法的约束,更显得浪荡风流罢了。 “你留下的烂摊子。”靳云骁将信纸丢给她,耸了耸,肩示意她自己看。宋吟秋懒得理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从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云骁兄这是何意?怎么就成了我的错?”她优雅地双手交叠,看似无奈地道,“不过是北疆与北狄私底下签的停战协议到期了,北狄不日便要进攻大夏罢了。这条约当时可是沈知……沈屿签的,与我有何干系?” “谁不知晓当时的北疆主事是豫王世子宋吟秋?”靳云骁注意到她的口误,撑着头似笑非笑,“沈屿当年不过是个连主将位置都还没坐稳的四品骁骑,能有这通天的能耐?”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宋吟秋笑吟吟地道,“既然沈屿当年调任北疆近一年,都还没有资格与北狄谈判;那么我当年北疆主事甚至还不过一年,又怎么能抢了他的风头呢?更何况,这协议可是在废豫王世子为庶人的圣旨下了之后才签订的,你不会是想说,我以庶人之身,躲过天使的追捕,还心怀苍生大义与北狄签条约吧?” 她嗤笑一声,道:“我若真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岂非显得忒蠢了些?” 靳云骁丝毫没有被她激怒,只是道:“其中关窍,谁又清楚呢?我不过说错这么一句,便被你逮着怼了这许久,岂非你心虚?” 若是没人打断,他俩能在这儿争吵到太阳落山不止。韩暮年纪大了,只觉他们语速快,听得个囫囵,甚是扰人,皱眉喊了停。 “云骁,你少说两句;殿下也别和他一般见识,失了仪度。” “太傅说的是。”宋吟秋垂着眼睫,目光低顺,避开了韩暮打量的视线。 “呈报你们也都看了,北狄从北疆攻入大夏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而北疆军民皆安乐已久,此时骤然开战想必难以应下。大夏约莫会将全国大部分兵力调往北疆,待到那时,局面正恰如三年前,不过南北疆对调,南疆防守势必成薄弱之态。” 靳云骁把玩着桌上搁的茶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