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微眯,下意识应了一句: “嗯?” “殿下,”她身旁离得近的一位农人笑着道,“那边传呢,说是沈将军又到咱们这儿来了,定是来寻您的。” 宋吟秋闻言失笑。 农人们起先还对她有些畏惧,毕竟是京城来的亲王世子,他们从说书的话本里听多了什么喜怒无常、欺压百姓的反派形象,一想到宋吟秋的身份便发怵。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逐渐发现宋吟秋完全称得上一句平易近人。抛开俊秀的长相不说,从不摆架子,言谈之间甚是随和,家里长短、田间粮种,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沈知弈的确是来寻她的。他来的次数多,身量高,长相虽不似宋吟秋精致,可也称得上一句英气,又是北疆上任不久的骁骑将军,一来二去周围的农人也都认识他,老是拿他和宋吟秋打趣。 他隔着老远就瞥见草丛中的宋吟秋。这一批荞麦种的晚,发出的苗子刚及她的小腿,差一点扫到他挽起的裤腿。 沈知弈便有些不敢再看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她稍微晒黑些许,露在外边的皮肤仍是白白净净的。 他低着头靠近,宋吟秋也看见了他,不过也没挪步子,只等着他过来。 “见过殿下。”沈知弈在离宋吟秋三尺距离远的地方停下行礼,这个角度她的腿刚好被荞麦的杆挡住。日头正盛,他不过在太阳底下走了一小会儿,低头时却有汗滑落。 “你走得这样急做什么,”宋吟秋倒也没计较他站得远,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道,“喏,看你一头汗。” 沈知弈接过手帕擦了汗,想了想,收起手帕。 “属下洗干净再交还殿下吧。” “随你,”宋吟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有要紧事?” 沈知弈道:“无,只是一些杂事。” 宋吟秋想了想,道:“那到山后边去说吧。我最近寻得那边的一片树林,不大,却是难得的清净地。” 沈知弈颔首称是。 他同宋吟秋出了田地,等待她净了脚,换上干净的鞋袜,放下裤腿,那截光洁如玉的小腿便又藏到衣料后面去了。 沈知弈移开视线,一路都有些不太敢看她。宋吟秋觉得奇怪,却又不太方便问原因。二人一路维持着莫名的气氛到了后山宋吟秋所说的那片小树林。 沈知弈既说杂事,那边无非是各方动向的例行汇报。宋吟秋听得认真,脚下却不空闲地踢着路上的碎石子,全然不复当年在京城步步谨慎的端庄。 “……各方公务都还称得上一声有条不紊,只是有一点,恕属下冒犯,殿下还得多加注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