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要保护的人?」 「有吗?」 模模糊糊的声音好像从远方飘来,又落在耳畔,周遭似暗夜笼上一层黑雾,许顾站在正中间,孤身孑立。 溶溶月色落在他身上,清凌凌的如水波。 投射下他的一束长影。 许顾低垂着眉眼,他的尖耳也垂在黑发上,长尾落在脚边。 他不知道。 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除了飘渺模糊的声音,他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他很疲惫。 很疲惫。 「为什么不说话?」 在一次又一次的诘问中,许顾终于抬眼,那双幽绿的眸瞳透着狼性的锋利,如同刀尖闪烁的冰冷银光,清冷决然。 画面像碎影,许父的模样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是这样,他想起来了。 那天许父在书房里,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古籍,推了推眼镜,笑意温和:“所以你呢?儿子,你有想保护的人吗?” 那时,他还不到十岁。 许顾坐在属于他的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拼着一幅拼图,他分了心回答,皱起眉:“妈妈和妹妹。” 许父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他似叹息着,走过去,语气沉沉:“那你得更强大些。” “……猎人最喜欢用阴诡的手段埋下陷阱,他们肩头的侍鹰就是他们的眼睛,小心那些锋利的钩子……” 许顾听着听着,抬起头。 那双绿幽幽的眸子闪着疑惑:“猎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谁知道呢。” 许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伸手揉了揉他发丝:“保护好你重要的人。” 许顾醒了。 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灌进来的冷风吹醒了他,不远处的走廊上还有压低着在说话的人,他们迈开脚步匆匆而过。 他看一眼时间,不到六点。 昨晚还在怀里低泣呻吟的人,已经离开了。许顾轻笑一声,甚至习以为常。 提起裤子不认人——苏泠向来是这样的作风。 不过如果是往常,苏泠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或许,他的迟钝和昨天叶崇明的实验有关系,许顾想。 给他注射的东西,让他整晚都不太舒服,昏睡过去之后,连对周遭事物的感知都弱了很多。 许顾坐起来,手腕上的镣铐贴着他的肌肤,冰冷刺骨。他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帘也被拉开了。 透进来一丝温柔清爽的微光。 天快亮了。 许顾盯着外面的天空,目光沉静冷淡。 苏泠出门的时候,一身粘腻。 她很早就醒了,又或者说,这晚上她根本没怎么睡。 苏泠趁许顾睡得比较沉的时候,悄然起身,避开一地狼藉,轻轻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得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另外,狗子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衣服穿。 苏泠边走边在心里盘算,她要回去取几件衣服,还要带点吃的,比如说狗子喜欢吃的炸鸡…… 刚走出国科院分局的大楼,就迎面撞上了周芳。 她看上去好像也是一宿没睡。她穿着便衣,发丝随意地绑在脑后,面容难掩疲惫。 苏泠喊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