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催人心肝儿、被几家人轮番宠的宝贝儿,现一刻要讨好地露出一个认错的笑。 只因为自己生了病,生了要让家人担心的病。 人是否该相信命运? 如若不信,人富贵到此等地步,为何仍敌不过十几年前的天灾,又敌不过今时今日的人祸…… 她厉声回道:“臭小子,你进了这里,就知道不可能瞒住你爷爷。” 不知道床上的人是否听到了她的回话,万俟缚泽又阖上了双眼。 催心催肝的疼让她狠吐一口气出来,不知许奕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否肝肠寸断…… 宗秋阳掖了掖缚泽的被角,凝视许久,终于出了房门。 临出去的前一刻回头望去,低低念到:“臭小子,怎么不叫我干妈了?” 无人回他。 出门看到在外等了一夜的杜冷。 杜冷知道妻子伤心伤神,不敢离开。这会儿看见妻子出来先将宗秋阳揽入怀里。 他二人无子无女,如若没有十五年前的变故,他们应仍像从前一样把缚泽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疼惜。只是后来许奕去世,缚泽远去d省,宗万两家也断了本就不算亲密的联系。 他低低叹口气,对怀里一身冷硬的妻子说:“这孩子还像小时候一样。” 许久,宗秋阳总算将杜冷身上的暖意渡到了自己身上。 她回:“就是太轴。”和他爹一样。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 虽是醒不来,却也是大梦一场。 梦里女孩儿的眼泪直在他心上。 临走前她问他“还有吗”,让他准备了很久的措辞一瞬变得空白。 还有。 当然还有。 他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都想给她。 怕她过得不容易,怕她过得不舒服,又怕她过得不开心。 所以最开始拟的草案,律师看了都要微微吃惊,怀疑这位受赠人的身份究竟是遗嘱上写的“何小姐”,还是“陈太太”。 他只是苦笑着摇头。 给多少都不算多。他从泠泠那里得来的、从何爸何妈那里得来的,哪是这些能还的清。 从d省回来的那一晚本不是计划之内,只是突然病发自己不能以病躯示人。只好先同何运东讲清楚。 他自少小离家,生命中父亲的角色缺失许久,他知道何运东看着严厉但一直将自己看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以至于说出自己的请求后,他再三红着眼问自己是否一定要这样做。 他说:“泠泠不爱我。” 可是何运东却肯定地摇头:“你这样,她会恨你的。” 恨? 不会的,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有想过她会追回来,所以派人在b市机场候着。短时间内何叔叔一定不会让她回b市,但如若她愿意偷偷跑出来,她竟然真的偷偷跑出来!快到一向做事有把握的他都招架不住。 仅仅是看到她的背影他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把事情做得更绝…… 所以他把让何父告诉她的话自己又重复了一遍,那样难听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来的。只是在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连自虐般的快感都没有。 她没有落泪,他的心里却大雨滂沱。 她颤着嗓音问:“还有吗?”整个人抖得像一只可怜的鸟儿。 “没有了。”他难过地咽一口空气。 有的。 有的,泠泠。 那些乱七八糟的没什么好东西,律师和遗嘱会说的一清二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分别前的最后时光,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谈这些。 我真正想说的,从不能说的,再无可能说的…… 只有一句—— 我爱你,何泠泠。 ps:本章开始进入缚泽视角。是的,终于。 嘻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