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池遂宁为什么吻她——如果那算个吻的话。 她想问池遂宁是听见了什么才这样生气——是因为她搞砸了他的毕业演讲,还是因为他的助理和名义上的妻子有过一段情? 她想问池遂宁为什么在戒指里刻上她和许澍初次相遇的日期——那也是他们二人差点儿相遇的日期。 她想问池遂宁到底怎么看待自己——合约妻子,一夜情对象,孩子的母亲,还是别的? 可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一个都承受不了。 所以她一个都没有问。 可是不说些什么,又尴尬得让人不自在。 姚牧羊摸了摸红肿的嘴唇:“池总,你这个人真要命,你是快活了,我差点儿一尸两命。” 池遂宁的手掌攥了又松:“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得到特赦令,姚牧羊心安理得地闭了嘴,双手在胸前交叠,表情无比安详。 过了五分钟,她猛地睁眼,伸出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池遂宁俯身过来:“还难受?” “有件事儿……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 “别说了。” “好。” 又沉默了五分钟,姚牧羊还是憋不住气:“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我好好的在手里攥着,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把我吓晕,我也不会弄丢。” 池遂宁见她话这样密,放下心来,定定坐着掀眼看她:“丢了什么?我派人去找。” 姚牧羊侧身朝向他,单手撑起头,朝他露出光秃秃的左手:“戒指。” 她直勾勾盯着池遂宁,想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丢就丢了吧,不值钱。” 姚牧羊想了想,还是过意不去:“要不我自己买一个一样的戴上吧。” “随便你。” 她话已出口,却还是忐忑,池总概念里的不值钱,和她这样的普通人可不一样,虽然戒指上没有名贵的logo,但还是问一问保险。 “是大牌的吗?” “不是。” 她松了口气,哪怕是梵克雅宝的女款素圈,一万块也管够了。 “铂金的?” “不是。” 她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容。 “银的?” “不是。” 这下她有点紧张了:“不会是元素周期表上我不认识的稀有材料吧?” 池遂宁双腿交叠:“车间里剩的不锈钢边角料,五千块一吨,放心了吗?” 姚牧羊不放心,非常不放心。 以他的身价,派人在品牌店买一个万把块钱的小物件,只是小事一桩,可若是特意寻便宜材料,反而更费心机。 她狠了狠心,闭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助理是我前男友?” 池遂宁扯了扯嘴角,看不出喜怒:“现在知道了。” “我们一直瞒着你,你不生气?” “我们”二字特意加重,听上去十分刺耳。 池遂宁仍是淡淡的:“只要不影响工作,我不在意你和谁交往。这是你定的规矩,忘了?” “那你为什么……”她问到一半又闭了嘴,没有问下去。 池遂宁等了她一阵,见她没有把话问完的意思,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姚牧羊,你这么努力激怒我,是想试探什么?” 她拢了一把杂乱的长发:“试探你脾气好不好,会不会家暴。” “是么。”是个问句,但没有疑问的语气,池遂宁显然不信。 “你想要的答案,你敢听吗?” 姚牧羊无言以对。她确实不敢,所以只能围绕心中的疑影儿迂回试探。 池遂宁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她所有绞尽脑汁的手段在他眼中似乎都是不入流的小把戏。 丢人丢到家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他躺着,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秦院长给姚牧羊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然后拿着检查单站在她床前直摇头。 姚牧羊这才觉得后怕,攥着被角问孩子怎么样了。 秦院长对她春风和煦:“别担心,从b超看胎心胎芽都正常。” 然后转身对池遂宁急风骤雨:“你怎么回事?她尿酮都三个加号了,体重比上周轻了两公斤。既然决定生下来,就要负责任,没有食欲就弄点好吃的,容易低血糖就随身带些小零食,这都不愿意做,以后怎么养孩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