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琪话说得毫不留情,在这么多人面前下绍秋的面子,毫无尊重可言,而周子游魂魄像被黑白无常勾了似的,一言不发,默认了虞琪的冒犯。 心肝像被撕裂了一样痛,此前绍秋已经苍老了许多,现在直接捂住心口,靠到周子路身上呼吸急促,眼角的皱纹转瞬间似乎又添了几道。 周子路搀扶住她,沉声对着周子游说道:“雅茗姐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向你道歉,但是小游,不是只有你母亲受到了伤害,我们所有人都很痛苦。你以为我没有去查吗,我不知道其中有蒋家的手在推动吗?事关重大,不是拿枪每个人点一下就能解决问题。蒋家是个庞然大物,蒋辉还有其他兄弟,他手下的黑市、地下赌场牵扯到的势力比你想的要多,你觉得你解决了一切,但未来你要面临的腥风血雨会是无穷无尽的。” “我们不是不给雅茗姐报仇,只是再伤心再难过,也得考虑好代价。” 他说话总是很能快速激起周子游的怒气,特别是这副沉稳的虚伪样子,和周远在世时一模一样。 周子游想打破他的面具,一直很想,想将他踩在脚下,想让他下到十八层地狱,浑身泥泞,割掉舌头,沦落到向自己求助都张不开口。 而自己欣赏完他的丑态,会给他一个痛快,前提是周子路别再说出这种道貌岸然的话。 可惜他说了,那周子游只能慢慢折磨他了。 客人都送走得差不多了,原先华丽温馨的场馆里冷清得温度都降了两度。 周子游擦干净了脸,对周子路的训斥不为所动,漠然地转身下台,向外走去。 像是耳边飞过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虫子叫喊得再大声,在人的耳朵里都只有翅膀扇动声。 她因愈遥而来,因愈遥离开而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别人一个眼神,包括曾经她的至亲。 绍秋的惊诧、愤怒、难过。 周子路的紧张、戒备、痛心疾首。 宛如一场滑稽的独角戏,戏还没演完,观众已经目空一切地离场。 虞琪坐进了副驾驶,像一只捧场的小海獭,啪啪啪鼓起了掌,眼睛弯起:“你们家真好玩,不像我们家,母慈女孝,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一开口,周子游的魂魄忽然回归,拉开车门下了车,绕了一圈拉开副驾驶门,冷眼以对:“出来。” “……为什么?” “想吃下蒋家,还得看你能不能消化,蒋辉还有别的兄弟,分别躲在全国各地度假,你带着沉雨分头拜访一下。” 虞琪还以为她是要自己当司机,戒备的心稍稍放下,原本像八爪鱼一样盘着椅背的动作也松了松。 谁知道她一动,周子游马上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胳膊狠狠拽了出来,虞琪懵圈地落到地上,原地掉了个个,差点崴到穿着拖鞋的脚。 反应过来,她暴跳如雷:“你算计我,你个畜生!我要撤回我们的合作,虞家不和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