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跟随着海水飘浮,修剪整齐的指甲抠着掌心,小声反驳道:“我没有喜欢他……” 她在心中一遍遍这样说着,仿佛这样说,心底那些罪恶感和愧疚感就能减轻一些。 “行吧,就当你不喜欢他。”许容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人生在世,有多少能如愿的事儿?你能保证,你活了这二十几年所有的事情都按你计划好的方向走吗?既然能不能做到事事如愿顺意,不如听从自己的内心,对生活的变化,用自己的悲欢取舍去抉择应对,是跨过当下这座高山迎向阳光还是受缚其中,受人摆布,全在你自己。” 她这番话也不是劝,或许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便有了几分感慨,她也年轻过,也曾因为一些事情而在泥潭里纠结和挣扎过,人总容易被生活中一些无形的压力捆绑,陷入自我矛盾中。 …… 温寻下午两点多钟离开了周家。 因着受到昨晚那些事的影响,加上日积月累造成精神压力紧张,又是一夜没睡好,总感觉半梦半醒,脑袋昏昏沉沉,午饭后,身体不适的症状越发明显,额头和脸颊的温度也越来越烫。 回到庄园后,她在房间里继续睡了叁四个小时。 这一觉只觉得极为漫长。 一觉醒来,天近黄昏,脑袋神经隐隐泛着抽痛,口干舌燥,喉咙灼痛,似是感冒的症状。 她打算下楼去找点水喝,行走间,脚步有些虚浮,气息不稳,差点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 十分钟前,一辆白色奔驰从庄园大门外开了进来,绕过林荫草坪和喷泉,停进了庄园右侧的车库里。 今天工作事情忙完,程宛就早早开车回了庄园,换了身舒适干爽的家居服下来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等待晚饭。 听见楼梯口处传来的脚步声,程宛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穿着家居服的年轻女人慢吞吞地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手中端着一杯白开水走出来,双眼隐隐红肿,脸颊绯红,异于常人。 长长的头发软软地披在肩膀上,皮肤白皙如凝脂,脸颊上挂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眸澈亮,身上那套普通款式的香槟色丝质睡衣,也被她穿出了几分千娇百媚的味道。 这个女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勾引男人的本事。 且还一勾一个准。 温寻这时才发现客厅那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个人,抬起眼,对上后者投来的眼神,顿时如芒刺背。 程宛手托着下巴,姿态慵懒地靠着沙发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生病了?” 思维仍有些迟钝,她嗓音也沙哑着,“嗯,有些感冒。” 对方扯了扯唇,淡声回了一句:“好好休息。” 过后便收回视线,没再管她。 温寻端着水杯默默上楼。 吃晚饭时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饭前吃了感冒药,许是药效的缘故,吃了几口菜就再也吃不下去,胃里积压着食物,总消化不了,有种呕吐的预感,她跟程宛打了招呼后便要回房间。 不曾想,程宛忽然出声,叫住正欲回房间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站在离餐桌不远的位置,闻言愣在了原地,“是什么地方?” 程宛不欲与她多交流,简言意骇地说:“私人聚会,有个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的长辈,后天来一趟南城,知道鹤池生前结婚了,就想见见你,顺便一起吃顿饭。” 温寻闻言心中生疑,程宛之前可从不把她当江家人,还让她尽量少出门,也不肯让她把自己跟江鹤池结婚的事说出去,怎么现在突然就认可了她的身份?还要见什么长辈…… 对方见她面色犹豫,似在考虑什么,顿时眉心下压,嗤笑了一声,“怎么?让你见个长辈你还不乐意了?” 这话言语有力,带着一种发号施令惯了不容置喙的气势。 温寻哪里还有说“不”的权利,她要是敢摇个头,对方恐怕就要搬出“你吃穿喝住都是江家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有什么资格不乐意”那一套说法给她施压,何况只是出门见长辈,倒也没什么,当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程宛脸色还是那样,补充道:“记得穿好看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