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见状,谷雨不再多言,退到一旁侍立,由着她在靠窗的案边坐下,静思凝神。 说是静思,实际上阮问颖并没有在想什么,她连她自己为什么会在夜半突然醒来的缘由都不清楚,更不要说去想了。 不经意间,她的思绪飘到今晚生辰宴前,杨世醒在重霄殿里同她说的话。 他道:“今日狩猎,我虽没有猎到什么稀罕的东西,却见到了一头稀罕的白鹿,它的鹿角似雪花一般晶莹,我第一眼望过去时都没有发现,以为它是一头雌鹿。” 当时她不相信,以为他是在诓她:“胡说。我看过那么多书,林子里也去过不少回,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鹿有晶莹的鹿角,你又在戏弄我。” 他道:“我没骗你。” 她还是不相信:“有别人看见了吗?” 他摇头:“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 她立即像是抓住了把柄,抿嘴轻哼起来:“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我没有。你若不信,大可在后几天和我一起去林子里转转,看能不能遇到那头鹿。” “万一遇不着呢?” “那就说明我在骗你。” “所以你果然还是在骗我……” 思及两人的谈话,阮问颖不禁莞尔。 她其实不在乎杨世醒有没有戏弄她,甚至有点相信他,觉得像他这般耀浊出尘的人有一两个奇遇很正常,她只是不愿意顺着他的话走而已。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动静,打断了她的遐想。她一惊,连忙细听,并在片刻后唤来谷雨,让她也听听看:“你听,外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谷雨侧耳听了会儿,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一点,但听不太清……” 阮问颖也在继续听着,询问:“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声音?” 谷雨思忖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想不出来。不如我去外头看看?” 阮问颖点点头:“也好。”她总觉得这声音不同寻常,让人放不下心。 她叮嘱道:“你当心些。外头天冷,记得多披件衣裳,别冻病了。动静也小一些,莫要让旁人瞧见。”尤其是发出动静的那些人。 “姑娘放心,我省得的。” 谷雨颔首应是,披上斗篷、提起宫灯,掀帘而去。 约莫过了盏茶时分,对方从外面回来,面容瞧着还算镇定,但一开口就露了样,流出几分不稳。 “姑娘。”她压低声音道,“是钦阳殿那边的动静。” “什么!”阮问颖悚然一惊。 钦阳殿是陛下的寝殿,夜半三更忽然传出动静,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看清楚了?”她仔细询问,“钦阳殿离我们这儿可有些远,外头又那么黑,你怎么能确定动静出自何处?” 谷雨道:“园子里有一座假山,在上面能望见灯火,依照方向和距离来算,是钦阳殿没错。” “灯火?”她追问,“你瞧见什么灯火了?” “距离太远,我没有看真切。”谷雨越发低声,“但……瞧着阵仗不是很小,我见那灯火排列的模样不似寻常,特地趴在石壁上听了听,结果——那声音听起来很像马蹄声。” 这话非同小可,阮问颖几乎立时就站了起来,又在片刻后坐下,俯耳贴到桌案上,尝试着去听声音,但她心里乱糟糟的,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别的什么也没听见。 她再度站起,吩咐谷雨服侍更衣。 “姑娘这是?”谷雨讶然不解。 “我要去六殿下那里。”她解开身上披着的斗篷和外裳,“陛下夜半起驾,纵使没出什么大事,也不——总之,我要去六殿下那一趟。” 谷雨接过斗篷,放到架子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