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线装书,翻开。 「阴律第一条,阴阳两隔,互不干涉,指的是人死了之后便归属冥世,与阳间的一切再无相关,不仅两方无法相互碰触,亦不能影响对方……」 「哎唷——这不是阿文吗?好久没看到你了欸!」 「就是说啊,是跑去哪里?偶们在等你一起打麻将馁!」 「武子美眉也在,刚好金嫂的孙子今天带了南部有名的那个猪脚,一起吃、一起吃啦!」 文判官才开讲没多久,平时老惦记着两人的眾鬼便循声而来,把他们当做离家少归的孩子,吱吱喳喳围着说个不停,从这些天干啥去问到三餐吃了什么,鉅细靡遗,只差没调查一天进几次厕所,五花八门的问题让两名鬼神应接不暇,原要进行的阴律学课程也被迫中断。 「肖连欸,要不要一起来玩?」 「甭问啦,这个时间他要去看他宝贝查某仔啦!」 「哎,这么说也是吼。」 见段承霖被晾在一边,吴伯秉持着一起玩乐的精神邀请,不过正如赵婶所言,女儿及妹妹对他来说是绝对优先,更何况今天正逢假日,最爱的家人会在医院待上一整天,他可不能错过,于是端着带有「你们去就好」意味的笑容,挥手送走被老鬼们簇拥的文武判官,直到看不见鬼群才松了口气,换上雀跃的心情飘回病房。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抵达房门口,里头传出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笑语,低泣声挑起疑惑,段承霖赶紧穿过门片一探究竟——房内不见慕慕的身影,只有段馥萱坐在床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馥萱,怎么了?你为什么哭成这样?慕慕呢?」 段承霖来到妹妹面前蹲下查看,女人双眼红肿如核桃大,可见已经哭了一段时间。 「馥萱,发生什么事?告诉哥哥,好吗?」 段承霖柔声询问,想了解妹妹伤心的原因,毕竟她自小乐观开朗,甚至因为没有父母被同儕霸凌时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然而兄妹俩阴阳两隔,他的焦急完全无法传达,只能旁观段馥萱悲痛欲绝、不停道歉,连给予一个温暖拥抱都办不到,他再次感受没有躯体的无力与无奈。 夏日艳阳照得病房一室明媚,却驱散不了围绕两人身周的低气压,犹豫许久,段承霖终究伸出大掌覆上妹妹因忐忑而不断绞扭的双手,哪怕徒劳,也想以自己的方式陪伴。 不知过多久,段馥萱由嚎啕大哭转为断续抽噎,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哥,对不起,慕慕……慕慕她……可能、可能不会回来了……」 话落,女人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颗接着一颗自眼眶滚落,晶莹圆润的水珠同时敲懵段承霖。 不会回来?什么意思? 「馥萱,慕慕不会回来是指……今天幼稚园有活动所以不能过来吗?没关係的,哥哥可以等……」 段承霖擅自解读着妹妹的言下之意,不过段馥萱和女儿一向同进同出,这个胡诌的理由根本解释不了只有女人出现在病房的状况。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 段承霖不愿往坏处想,可惜段馥萱接下来说出口的直接推翻他的自我安慰。 「……前几天幼稚园校外教学,正巧遇到最近连续杀童案的犯人,当时一片混乱,有几个学生不见了,当我们出去把人找回来后才发现慕慕也失踪,虽然警方说会尽力协寻,但到现在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 段馥萱娓娓道出事情原由后又陷入自责与致歉的循环,段承霖思绪则停留在女儿失踪的消息上,想着愚人节早过了,为什么要开这种不有趣的玩笑?为什么慕慕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杀童犯要再出现?她这么小,未来还很长啊…… 不解、忿怒、哀痛轮流支配段承霖,他掉入各种情绪组成的泥沼,无法自拔。 「阿霖?阿霖?」 傍晚,文武判官藉故向老鬼们告辞,带着一身疲惫要到病房继续对段承霖进行说服大业,没想到要找的鬼竟然在医院走廊上茫然地飘着,有如外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