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拖慢回家的脚步。 “那你婚礼的时候给我撂脸子走人呢?”裴哲不依不饶。 “是啊。”赵以川忽地理直气壮,“我都那么过分了,你居然喝醉了酒还只会给我打电话吗?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 裴哲比他更有理有据地反驳:“你是我老婆啊,不给你打给谁打?” 赵以川“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后知后觉,自己刚把某个嫌弃过的称呼顺理成章地脱口而出,裴哲倏忽红了脸。 “面子问题我是老婆,对吧?”赵以川戳了戳他的腰眼。 滚烫热度急速退去,绷着嘴角,裴哲僵硬地躲开赵以川走到一边。 “诶,裴哲。”赵以川追上他,一只手臂自然地把他搂过,低头蹭着裴哲的侧脸耳语,“说真的,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要说“什么时候喜欢”,裴哲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赵以川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最初,他不是裴哲已确定的理想型,他们的感情也并不符合想象中完美爱情应该有的起承转合。 无论裴哲承不承认,他们开始于不合理的条件交换与协议婚姻,有过一段时间的争执和互看不顺眼,产生过矛盾,也曾因为彼此不好好说话然后任由误会发散蔓延造成误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冲动地建立联系,又手足无措地处理不当。 而不知不觉,在跨越半年多、从深秋到初夏的时间里,仿佛感情变化也和虹市的四季一样不甚分明又无比突兀。 倘若赵以川早一天拿这个问题考验他,裴哲可能斟酌后,会诚实地说在婚礼之后、赵以川独自离开的那个夜晚,他第一次因为赵以川失眠。 可现在,他已经面对赵以川隐藏太久的情愫,于是自己的心动便如此浅薄。 他永远比赵以川……慢一步。 所以他得再喜欢赵以川多一点才行。 赵以川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提醒似的,拽着裴哲的手晃了晃。 裴哲下意识地说:“没……想明白。” “是嘛,但总有个什么事吧?”他半开玩笑地试探,“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哄我,难道结婚这么久我表现一点都不好吗?” “没有。”裴哲先矢口否认,犹豫了会儿,才说,“我本来想说婚礼以后的。” 赵以川问:“本来?” “感觉……好像太迟了。”裴哲顿了顿,提起元旦节后他喝到的那碗鸡汤,“因为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所以开始患得患失,担心你想要什么东西才这么做,又猜,万一只是有点喜欢。” “嗯。”赵以川察觉他没说完,示意他继续。 “其实提出结婚,还是太一时冲动了。我后来想过很多次,包括像楚畅、林老二甚至是江笑都问过,为什么非要结婚——因为讲实话,你也知道,当时结婚不是最优解。” “对啊,我还很反对。” “但它就是发生了。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整件事都很简单,那天我遇到你,我想我们可以结婚,然后我提了,你同意了,我们随后约了个时间就去登记盖章了。”裴哲说到这儿开始口干舌燥,不受控地回忆赵以川很多个吻,“现在再复盘,总觉得没那么单纯。” “我吗?” “哪哪都不对劲。”裴哲笑了下,为自己的鬼迷心窍,“但可能我病急乱投医,或者你长得太有欺骗性,说什么都很真诚所以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再加上……你是真的缺钱,我就没想太多。” “那笔200万眼看要到期了,不还不行啊。别说你,我都觉得离谱,跟慈善家似的。”赵以川苦恼地抓抓头发,“是不是当时条件再开高点比较真实?” “再高点,我就要怀疑你别有所图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