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雪对此没反对,只隐晦地责怪赵以川“不太懂事”。 可听裴哲解释因为对方父亲身体不好,她大约觉得两个年轻人结婚后,做父母的没和亲家打过照面也有点落人话柄,就默许了。 2月初除夕,赵以川给他发消息: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裴哲问:“你有什么愿望?” 赵以川连发好几个呲牙笑,说:“钱多事少不上班。” 但显然这个愿望暂且只能存在于幻想中,等春节假期结束,年前积攒的工作毫不留情地压向每个人,连裴哲都没例外。 几个项目依次走上正轨,裴哲也忙得不可开交。 这段时间他做梦都像在打仗,满脑子的数据、关系、报表,复杂人际关系,况且还需要协调子公司和总部的合作。白天被会议排得满满当当,晚上又不得不参加各种应酬,等终于回家,他连一秒思考自我的时间都没有,倒头就睡。 3月就是在一片稀里糊涂中来临的。 接到裴照雪的电话时,裴哲正从酒桌下来。 他脱掉被不小心泼了白酒的西装外套,从姜嘉钰手里接过电话,没说两句,裴照雪便直入主题:“明天来‘半山’,有两件事和你商量。” 裴哲酒醒了。 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通常是大事,翌日一早,裴哲没叫司机,亲自开车去了“半山”。 冬去春来,程明柏的小菜园再次焕发生机。 裴哲下车时他正指挥工人移栽丹桂,身后,小白菜一片欣欣向荣的嫩绿色。 “你妈妈在茶室等你。”程明柏说完朝他身后看,问,“诶,今天小赵没跟你一起来?” 裴哲习惯了他对赵以川莫名其妙的偏爱,照实说没有。 理由也充足:你们又没让他来。 程明柏摘下手套,长吁短叹:“我们不让?我们管得着吗?你说你们从领证到现在都小半年了,我总共也就见过小赵两次,一次见家长一次婚礼。裴总,再日理万机,也抽空维护下伴侣感情吧?我真怕哪天小赵抛弃你!” 裴哲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担心,又不能明言自己和赵以川是假结婚无所谓这个,只好说:“他工作忙,我也忙。” “您忙,您忙!”程明柏赶紧让开一条路。 裴哲忍俊不禁:“爸,你这么喜欢他,要不改天我和他来这边吃饭?” 程明柏却说:“我不喜欢勉强,算了吧,哎!”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像个孩子,嘴硬,还不承认,听语气活脱脱就是对裴哲不经常看望父母意见很大。裴哲心里有数,但要实现程教授的心愿,还需要赵以川有空配合。 赵以川最近没比他闲,从年后就一直在法院律所两边跑,偶尔还去外地。 聊天是有的,就是内容毫无营养,赵以川肉眼可见的疲累。前不久,为表心力交瘁他甚至换掉使用时长超过300天的快乐粉红猪,把头像换成一只卡通比格,头顶光环,俨然已经被工作折磨得即将直上天堂。 更要命的是,因为他俩往往时间不对盘,裴哲深夜回复他,赵以川一早才看得见。等赵以川写上一两句话,他又去开会了。 工作地点直线距离5公里,硬是搞出了相隔太平洋的时差。 坐在裴照雪跟前等她开口提正事,手机的未读消息跳出,这次总算在东八区了。裴哲点开微信,赵以川发了张正在吃的盒饭给他。 裴哲:午饭? 比格头像冒着黑气:我还在工地上。 裴哲:去工地干什么 赵以川:前段跟你提的万阳那个案子。 想起来了,赵以川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