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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之蚩蚩


着他的手,在黑色书包的衬托下很白,她握住周丛的手,“周丛,你在生我的气?”

    男生摇头,静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苏苓明白他的意思,松开他的手。刚刚拉近的距离,?又被推远。周丛起身走出教室,苏苓知道他是去打球。想跟上去,又没有理由。

    周丛打了两场,坐在场边休息,身体很疲惫但心里轻快不少。这种轻快维持到苏苓出现,她像一株旁枝斜逸的白梅立在一旁,递给他两瓶水。一瓶是白水,一瓶是桃子味的苏打水,他买过两次,她记住了。

    周丛没有接,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她,白素素的一张脸,戴着灰色围巾,穿着黑色大衣,袖口还有一块白色的颜料。远不及有些美丽的女孩子打扮精致,可偏偏有一种素雅的气质,叫人过目不忘。但私底下呢……又大胆妖娆。似乎很难用一个或者一类词去形容她。

    在雄性居多的篮球场,突然进来一个漂亮的女生,很难不引人注意。虽然有人在看他们,但苏苓此刻毫无察觉,因为她在接受周丛的审视。站立的姿态应该比静坐更有气势,可此刻周丛坐着,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审视,苏苓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男生的压迫感。

    周丛到最后也没有接那两瓶水,她刚坐下,他立刻站起来,提着包向后面走去。苏苓坐了一会,不甘心放弃,又找过去。

    她刚走到更衣区就看到一个裸着上身的男生,看到她,“卧槽”了一声逃回更衣室。苏苓原以为这里是走廊,不会……?然后,她的思绪被突然出现的周丛打断。男生换了一件白色圆领卫衣急匆匆地从更衣室跑过来,“我就知道是你”。他说着踹开器材室的门,用力把她推进去,开始算账,“苏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苓摇头,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很多时候都是跟着感觉走。周丛却突然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但绝不是开心的笑,“我说一下我的猜想,你听听对不对。大概是,你想随意的碰我摸我甚至和我上床,但不想和我谈恋爱,对吗,苓姐。”

    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最后那声苓姐,一字一顿念得像咒语一样。

    苏苓想解释,又听到男生说了一句:“你做梦,苏苓。”语气里满满的嘲讽和鄙视。

    她应该保持沉默的,却被他的口吻刺激到,好像是她强迫他,侮辱了他,“为什么不可以,你也有感觉……”

    话没说完,就被周丛压在墙上,他粗暴地隔着衣服握住她的胸揉捏,嘲讽道:“这样呢,有感觉吗,苓姐?”

    苏苓痛呼出声,周丛立刻松手,转身跑出去。她望着男生的背影,看到他后面的发尾处有一朵泡沫,估计是着急出来,没有冲干净。而她的心也变得像泡沫,又软又虚。

    之后的周丛对外表现得一切如常,连殷殷、巧巧都没有发现异样,但对她……以周丛的风度当然不会对她怒目而视,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还是会的。换言之,以周丛风度能让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也足够说明问题了。她沉溺,他抽离,是否因为两人有了更亲密的接触,这一次他的不理对苏苓产生了更持久的影响。

    她的英文老师曾给她放过一首很老的英文歌,the?end?of?the?world?她以为那节课的话题是爱情,却没有想到在那节课的结尾老师说:“Don’t?lose?yourself?in?a?man?,or?you?will?lose?yourself?”?当时的她无法理解,就渐渐忘了这件事,但在背到氓这首诗时,又瞬间想起了所有的细节。想一想,这样的事例似乎很多,出轨的父亲和痴恋的母亲以及冷漠的周丛和试图搭话的她。

    “周丛,‘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这样吗?”

    男生背书的声音慢慢停下来,过了会回答她:“是这样的。”然后继续背书,不为薄情辩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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