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假髻,待差不多梳好,已申时中。 待妆发完成后,她暂时只穿上外衣,那些繁重的发冠和礼衣暂时还没有上身。 崔道郁、凌氏、道衍进来与她话别,殷殷嘱咐。 凌氏别开脸按掉眼角的湿意,待平复情绪,一转眼见丈夫哭的不能自已,泪水沾襟,胸口已然湿了一小片,女儿正笑嘻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在一旁原想劝着点新娘子不要哭花妆容的妆娘一时语塞,就……没见过这种。 崔净抱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进来,他一见到崔凝便叫,“姨姨。” “珺珺。”崔凝惊讶极了,握住他肉肉的小手,“他没见过我,怎会认出我是谁?” 崔净半个月前才到洛阳,小孩子长途跋涉过于辛苦,便在家休息不曾带出来见人,直到今日崔凝才是第一次见到。 崔净哭笑不得,“这臭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见到美人就会喊姨姨。” 小孩乐的眯起眼睛,“香香。” 童言稚语引得众人发笑,崔道郁趁人不注意悄悄抹干眼泪。 “郎君,娘子,前头来亲迎了。”有女使跑来通报。 “我们先出去了,快继续装扮吧。”凌氏道。 妆娘手脚麻利的给崔凝戴上钗冠,在唇两侧点上妆靥,补了点唇。 侍女执礼衣替她换上。 这两年崔凝长高了很多,却没有长多少肉,所以她的钗钿礼衣进行了一些细节调整,使得一层层宽大的礼衣叠加穿在纤细的身上,庄重之余还显出几分飘逸。 二门外,崔况正带着一群崔氏族兄手拿棍棒准备拦门。 这是婚礼习俗,意为挽留新娘,阻止新郎把人抢走。虽然只是一个形式,并不会真弄成械斗,把人打伤,但魏潜免不了要挨几下。 “来了来了!”崔况见到魏潜,振臂一呼,“族兄们,上!” 清河崔氏枝繁叶茂,还只是在近京的嫡枝年轻郎君就有几十,一群人拿着棍棒黑压压的冲过来,当真把来迎亲的人吓了一跳。 “五哥,这阵仗,只请咱们一顿酒不行吧!” 魏潜道,“半个月。” 年轻郎君把胸脯拍的砰砰响,“为兄弟两肋……嗷!” 话还没说完,雨点似的棍棒就落了下来。 能选出来送嫁的崔氏子弟都极有分寸,与迎请队伍闹做一团,魏潜却连发丝都没有乱,只是这场面让围观的人心有余悸,“娶大家族的娘子当真不容易。” 众人当然知道不是真打真拦,但若是日后对人家姑奶奶不好,这棍棒可就成真了。 这还只是开始,若说郎君们拦门,只是瞎闹腾,那女眷“下婿”可就是真招呼到魏潜身上了! 女眷手持戒尺、棍棒、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打过去,警告新郎不许对新娘不好。下手同样不重,但打多了终归会疼,魏潜眉头都没皱一下,待一众女眷打完,理好衣襟,作揖行礼,保证日后好生相待。 屋内,崔凝已经梳妆完毕,隐约听见外面动静,好奇的扒在门缝往外瞅,兴奋问道,“外头怎么了?” 像是恨不能亲自出去瞧瞧似的。 青心无奈道,“是郎君们和姑太太们在拦门下婿,听动静应该是要到门口了。” 话音方落,便听见有人来报,“娘子,人已经在二门催妆了。” 紧接着,一首首催妆诗通过侍女传进来。 “新妇子,催出来!” 在伴郎哄闹声中,崔凝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越听越觉得眼前一切像做梦似的。 也不知听了几首诗,又是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