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诊断后,说庄夜只受了轻伤,抓两服药,养半个月就行。等写好药方,将诊疗费用、药费一起报上来:一两银子。 两人面面相觑。 云乘月犹豫片刻,将那一小块碎银递上去。 “一两正好。” 医馆的掌柜收钱收得高高兴兴,绝不犹豫。 云乘月眼巴巴看着那一两银子,忽然有点心慌,怎么办,她好像没钱了?等一等,那接下来住在哪里? 咕咕—— 她肚子叫了。 居然饿了。她按住胃部,才意识到吃饭也成了问题。这里既没有帝陵,也没有书院的食堂,更没有浣花城的云家。在那里,她至少不担心没饭吃。 云乘月沉默片刻,去盯庄夜。 “庄道友,我觉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她严肃道,“现在该你想办法解决我们的食宿问题了。” 庄夜坐在椅子上,也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句:“云道友,我欠你的情,已经用此前的道心誓还你了。” 哦,对哦。 推锅失败,云乘月惆怅地叹了口气。 “好麻烦……人就不能不需要吃饭,也不需要睡觉吗。” 她自言自语,到底振作起来,转头看向医馆。掌柜的正捆药,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被她一看才立即调转眼神,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 云乘月问:“请教掌柜的,这里哪里能找些活计做?” 掌柜的是个热心人,痛痛快快“哎”了一声,问:“你们二位都会些什么?还有这位道友,你也是,虽说受了点伤,可哪里能让道侣一个人养自己?” 此言一出,两个人脸都绿了。 “他她不是我道侣!” 掌柜的打个哈哈:“那就更不能叫朋友来一直养着自己了,是不啦?” 庄夜斩钉截铁:“不,她必须养我。” 掌柜的顿时眼神诡异,打量完了庄夜又去打量云乘月,最后大摇其头,脸上写满了“真是无耻之人自有傻瓜兜底”。 “那么,云道友都会些什么?”掌柜的问。 云乘月想了想:“我会写字。” 掌柜的很无语:“是个修士都会。我家五岁小儿都会写。” 云乘月一愣:“那……我写得很好?” 掌柜的不信,心想看你年纪也二十了,才第一境中阶,还穷得很,一看就混得很差。但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家道侣前段时间讲了个故事,说是什么什么大修士乔装打扮,扮得可怜,去讨要怜悯。一路上,帮过大修士的都得了好处,羞辱他的都下场悲惨。 掌柜的心想,应该没有这么巧吧? 但他还是将信将疑,让出自己的纸笔,道:“那道友写字来瞧一瞧。如果真写得不错,那私塾都去得,更好的还能被大户人家请去供奉。不过,需要有真本事才行。” “好,写什么……写个《千字文》看看罢。” 云乘月拿起笔。她这段时日练字不辍,自觉写出来应该得心应手。 可刚下笔,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手里的笔是最普通的、用得有点秃的毛笔,纸张也是最普通的纸张,墨汁枯涩还有些难闻,远不如她从前的文房用品。但这些不是重点。 真正的问题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写不出字了。 那些过去观想出的书文,努力临摹过的字帖,形神意趣分明还历历在目。但怎么写的?字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天地玄黄”要这么写,为什么“永”字要那么写,为什么同一个字可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