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豫锋注意到这边战况,突然停下了动作,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接着突然发出哀号,抓狂似的挥舞手里长刃朝我砍来,尉耆及时出手挡了下,喊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快离开!」 「我不能再丢下你自个逃走了!」如同当初离开楼兰,为着一己私情,拋下一切让尉耆独自承担,即便他表示早已放下,但那份歉疚至今仍令我难以释怀。见我踌躇不前,他突然放声怒吼道:「安儿!江姑娘已命在旦夕,你难道想让她于此长眠?!」 「……但风姑娘她们还在附近,得去救她们才行。」我晓得当务之急要替伤重的烟渚治疗,但心中仍掛念着姊妹俩安危。谁料我们入侵之事终究败露,外头突然涌入数名青任渊的黑衣刺客,可面对步步逼近的刺客,我正不知所措时,其中几名刺客却忽地倒下。 「多谢清泉姐掛念。」我望向现身的二人,惊喜道:「风姑娘!雨姑娘!你俩平安无事?!」 「从这边,赶紧些!」两姊妹替我杀出了一条血路,聂雨更是急得催促道:「清泉姐!再耽搁下去,那傢伙可要白白送死了!快走罢!」 「务必当心!咱们回头见!」 和尉耆眼神交会后,我将烟渚背于身后匆忙离去。 『你……你明知我是来刺杀你的,为何还要这般温柔……?』 『你可知晓这般得付出何等代价?』 『介子此生可是赖定你了,莫敢反悔。』 我背着烟渚穿梭于浓雾中,与她相识的过往、相伴的朝朝暮暮俱浮上心头。 『随我一同离去罢。』 『毕竟你这条命,可是我的呢。』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现下不过是作为江大夫,同你在这儿谈情说爱罢了。』 『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准比我早死。』 「渚儿你撑着点!我这就找个大夫给你疗伤!」 奈何我自个伤势也相当严重,浑身刀伤隐隐作痛,许是断裂的肋骨压迫到内脏,胸口的剧痛让呼吸越发困难,简直要无法喘息。 「唔!」 这一路奔走,终究是在离开长安的路上倒下了。 「渚儿……?」 我悵然若失的望着倒在一旁,陷入昏迷、唇色发白的她。 求你了…… 求你了…… 别离开我…… 莫要再……留下我一人…… 我胆战心惊的将耳朵靠于她胸前……却是骇人的寂静。 「哈……哈哈……。」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脑子一片空白,意识陷入模糊,浑身的疼痛也渐而麻木。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俩虽无从白首,但不相离这愿景……终是可得了……。」口中沁出一股鲜甜,我随意擦去嘴角的鲜红,于她额前留下至今最为炽热却冰冷的一吻。 「来世再相恋罢,渚儿……。」 – 自那之后,这又是第几个中秋了呢?男子望着夜空一轮皎洁明月,不禁勾起了千头万绪。 「你怎的自个在这眉头深锁?」妇人牵着垂髫之年的幼孩走至他身旁,清秀素面风韵犹存。 「不过是想起些往事罢了。」他蹙起眉苦笑,一把抱起了扑向他的孩儿。 男子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同时是当地着名的大夫,十多年来不辞辛劳的为人们问诊,因而深受镇上居民们的景仰。但据说在那之前,此处是住着一名能治百病的妙手神医,也是他相当敬重的师傅。 「又在想你阿姐?她们这都离开多少年了。」 「唉,所言甚是。」 过了这么多年,确实也早该释怀了。听闻妻子的劝言,他心底感叹,可脑海仍不由自主地怀想起,自个年少时跟随着师傅习医,与其朝夕相处的十年间,以及至外地冒险的数个月,俱是他视若珍宝的时光。 「叩叩——」 正当他沉浸于回忆时,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 「这时辰……?许是有人病急临时来问诊,我去应个门。」 「时候不早了,阿嫈,你带孩儿先歇息去罢。」他露出慈蔼微笑,温柔的拍了拍妻子的肩。 「爹!咱也想跟爹一样,成为助人的大夫!」 「哎呀,你这孩子,少跟你爹乱学那古怪口音。」 「呵呵,等你再长大些,爹再好好教你。」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行了,别耽搁你爹了。」 目送妻儿走进屋里,他欣慰的笑了笑,独自走向外头应门,然而当四方大门敞开,他却不禁愣住神,两行泪水顿时从颊上滑落。 「平安归来,甚好、甚好。」 《楼兰抄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