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似是理解不了为何到了这时候他还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人。不过大仇得报,她心中快活,便实话告知他:“在后院的槐树底下。这娃娃喜欢吃槐花,殊不知这槐树是吃了她娘亲的腐肉今年花才开得这般好的哈哈哈……” 确实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宁濯收回目光,对着祁俞轻轻颔首,示意他动手,自己则将稚女抱离此地,不叫她看见接下来的场面。如今这孩子双亲皆逝,待女大夫的尸首被好生安葬,他便叫人为其寻一个心善的好人家收养。 他在门口静了静,走到对面的慈恩堂,吩咐身边的近卫:“敲门。” 近卫犹豫道:“陛下,昨日那带路的军兵说这里的大夫是北狄人……” “看起来是大昭人的大夫不也下了毒?”宁濯轻声道,“朕只能再坚持半日,附近没有别的蛊医了。” 北方不是南境,这里蛊医难寻,或许方圆几百里,就只有这么一个。 说话间祁俞已从那院中出来,将余下的事交给手下,跟着宁濯一块儿进了慈恩堂。 北狄大夫见到一下子这么多人进来,眼中掠过丝诧色,只一瞬便恢复成原本那无所谓的神情。他明知宁濯定是位大人物,却仍如对待普通人那般语气生硬、近乎命令地说:“坐。” 屋子里围着宁濯的近卫纷纷黑了脸,但无一人敢当着宁濯的面出言驳斥。 宁濯淡淡看了眼大夫不满的脸色,吩咐道:“祁俞留下,其他人出去候着。” 屋里的人空了,大夫面色稍霁,伸手搭脉,不多时便皱紧了眉头,像是怕诊错般又细细搭了一次,再叫他解开衣襟,看过他的胸口。许久,大夫沉声道:“是噬心蛊。” 宁濯眼前黑了一瞬,须臾后恢复清明,但声音听起来仍有些恍惚:“那便劳烦大夫为我稳住蛊毒。” 大夫见面前之人显是听说过此蛊,却还能保持镇定,心中暗叹一声,难得给了个好脸色:“公子,虽我也如旁的蛊医那样只能保你再活两三年,但此蛊并非无人能解。” 宁濯沉默一瞬:“大夫说的可是西疆那位姓曹的女蛊医?” 那便是阿涓的师姐,虽擅用毒也擅解毒,却残忍狠厉,从不将人命当回事。就算阿涓亲自去求她为自己解毒,她定也不会应的。 “她?”北狄大夫打了个哆嗦,“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她,这毒妇不害人就算好了。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虽笨笨的,但在蛊术上却有些天赋,自己琢磨出了个法子治噬心蛊。” 他先用良蛊为宁濯牵制住噬心蛊,再与宁濯和祁俞细细说了那姑娘的模样和住处。 宁濯听完与祁俞对视一眼。 倒是巧了,那姑娘与顾寂一家的流放之地离得很近。 二人休整了半日,让底下人灌满水囊,检查干粮便骑马往西疆去。 快马加鞭十日,终于到了那姑娘的家门口。 因此行绝密,他们也已承受不起半点意外,便在客栈沐浴用饭,等到夜色深了,见对面顾寂家中的烛火已灭,才潜入姑娘院中轻敲屋门。 一道轻灵的女声传来:“谁?” 宁濯压低声音:“某身中噬心蛊,不能让外人知晓,只得夤夜冒昧叨扰以求大夫医治,愿大夫莫怪。” 对方静了片刻,也低声回道:“公子稍等。” 这便是应下了,宁濯心头稍松。众人在外面等了不到一刻钟,门便开了。 一个穿着碧衣的年轻姑娘扶着门,见到这乌泱泱一堆人,似是吓了一跳,但只须臾便缓过来,看向为首的宁濯,然后便怔住了。 面容温润俊美,身形挺拔如松柏,气质超然若竹兰。 西疆的风沙养不出这样的人物。 宁濯抬袖行礼:“吾妻仍在家中盼我平安归来。恳请大夫收下薄礼,救我一命。” 祁俞将薄礼抬上来。 姑娘掀开箱子一看,见里头金银珠宝、药材、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有,且都是贵重之极的。 这也叫薄礼? 姑娘看了眼芝兰玉树的宁濯,心中暗叹一声。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