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陆少淮抱在怀中,心?中狠狠惊颤,立即挣脱出来?。 鸣哥儿正趴在她的腿上嚎啕大哭,见她终于醒来?,立即钻入了她的怀中。 褚瑶低头?去安抚着小人儿,不敢抬头?去看陆少淮,也不想去看他的脸,即便?他如?今的模样几乎与裴湛一模一样。 可?就算面庞再相似,他终究做不成裴湛,裴湛只是脾气躁了些?,性子自负了些?,可?他从不会伤害无辜,也不会随意迁怒别人,更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抱歉,方才?吓到你了……” 他伸手,欲将她松散的碎发掖到耳后?,可?指尖还未触及她,便?被她躲了过去。 她在害怕他,还是在厌恶他? 他的手滞在空中片刻,随即执拗地往前?探去,落在她的后?颈上,扣住她的后?脑勺,温柔地箍住了她,另一只手终于如?愿地将她额边的碎发捋到了她的耳后?。 他说:“阿瑶,你别怕我,我付出了很多才?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阻碍我们,你不要躲着我……” “太子殿下呢?”她颤抖着问他,“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 “阿瑶在说什么,”他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分明还在笑着,却让她觉得异常森冷,他说,“我不是就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即便?在他们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不肯承认他是陆少淮,而非裴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褚瑶想不明白,从前?温润良善淑人君子,如?今却变得冷血阴鸷,他不是她认识的陆少淮,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且是我间接害死了你,”褚瑶沉痛道,“那时在绥州,太子殿下要带我回?京城,我不肯,他便?带走了你,随后?你们就出了事,我很愧疚,很自责,若非因为?我,你就不会与太子殿下一起回?去,就不会遭遇刺杀一事,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殿下而身亡,如?今却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死,难道那场刺杀……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吗?”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他微凉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耳后?,引得她又偏开头?躲他,于是他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阿瑶,我们来?日方长……” 褚瑶自这日回?去之后?便?病了,内心?的恐惧与焦灼郁结于腑,当天晚上便?起了高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无力。 陆少淮给她请了宫外的郎中为?她看病,可?她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不能?轻易用药,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 陆少淮为?此发了脾气,一连请了好?几位郎中,皆是一样的说辞。 他亲自照顾她,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拭,她分明已经烧迷糊了,却还是躲着他,瑟缩在被子里:“你走开,别碰我……” 他攥紧了毛巾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那我叫婢女进来?……” 褚瑶这一病,便?病了七|八日,却也算因祸得福,他顾及着她病弱的身子,并未对她做什么逾越之事。 只是她彻底成为?了一只笼中鸟,这座皇宫别院里除了奶娘与鸣哥儿,其余的全是陆少淮的人,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她,她走不出这座宅院,也找不到人帮她传递消息。 曾有一日惠仁公主来?看她,陆少淮的人不敢阻拦公主,只能?迎她进来?。 褚瑶得知?惠仁过来?了,偷偷用眉黛在纸上写?下陆少淮假扮裴湛一事,藏在身上,准备伺机递给惠仁。 陆少淮与她一起见了惠仁公主,期间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将纸条塞给惠仁公主,直到惠仁公主与她准备回?宫时,她自袖中暗暗掏出纸条来?,正欲拉过惠仁的手,假借与她辞别之际将纸条塞到她的手中,却不曾想一只大手截住了她,将她那只攥着纸条的手牢牢握住,面上仍是笑着与惠仁公主告别:“惠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日后?有时间常过来?玩,阿瑶她一个人在这里陪着我,很是无聊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