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见雄虫没有拒绝,赶紧按照对方的口味点了一份餐。 雄虫医院的厨师轮班24小时待命,很快有护士虫敲门送餐。西蓝花虾仁蒸蛋,葱烧嫩豆腐,冬瓜排骨汤,一小碗番茄烩饭。雄虫的病号餐小巧精致,几个小碟子的分量都不多。 卡洛斯在病床边支起小桌板,将饭菜一一摆上。 医院配套的餐具边缘圆钝,餐勺的握柄上印着卡通花纹,像是虫崽餐具。在军雌有些紧张的目光下,宁宴拿起餐勺。 卡洛斯稍稍放心,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见他快吃完了,又端上来一碗煨得烂熟的冰糖秋月梨。 梨肉炖得很软,中间的核已经去掉了,熬出来的汁水甜丝丝的。宁宴捧着碗,挖一勺梨肉,喝一口糖水,慢吞吞地吃餐后小甜点。 他吃饭的时候一贯不爱说话,垂着脑袋,腮帮子微鼓,模样很乖。 吃完后,宁宴将空碗搁在桌板上,卡洛斯立刻过来收拾。 气氛居然融洽起来。 窗外天色熹微。卡洛斯将餐具拿到外间,又将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消化一会儿再继续睡。” 宁宴确实吃饱了就开始犯困,闷闷地应一声,又听军雌问:“昨天一直忙到十一点吗?” 宁宴不和他呛了,端起牛奶抿一口:“嗯。” “所以到十一点也没有吃饭?” 宁宴将杯子放到一边,闭上眼敷衍道:“嗯。” “您的身体最重要,往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嗯。” 雄虫唇瓣微润,面颊上的血色恢复了不少,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肌肤覆着一层柔和的光。 这一幕让卡洛斯的心渐渐热起来。 于是乎,几个小时前便沉沉压在胸口的事,越发化作一根尖利的芒刺,令他如鲠在喉。 “宁宁……”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贴着抑制贴?” 在卡洛斯因纠结而沉默的时候,宁宴都快睡着了。闻声,原本浮浮沉沉的意识瞬间清醒。 他差点忘了抑制贴的存在。由于贴上去的时间太久,后颈处与胶面接触到的皮肤隐隐作痒。但他并没有伸手揭下,而是睁开眼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那双黑眸中看见显而易见的戒备后,卡洛斯立刻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 他想要含糊其辞,就此揭过话题,让气氛重回方才的平和。但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似的,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要么彻底拔出那根刺,要么让它深深地扎进血肉里,就此生出腐肉与脓疮,结出一个剜不去的疤—— “是谁,”卡洛斯紧盯着雄虫的面容,“让您贴上了抑制贴?” 宁宴最讨厌从军雌口中听见这种话。 他像是一只懒洋洋打盹的小猫,突然间被不信任的人碰到了肚皮,立刻弓起背,翻身摆出警戒姿态,喉间发出警慑性的声音。 “凭什么告诉你?”小猫龇起尖牙,露出锋利的爪子,每一声话音落下,都留下一道狰狞血痕,“还把我当作你的所有物吗?” 卡洛斯呼吸一滞,方才热起来的心顿时被一瓢冷水浇透了,连四肢都在瞬间变得僵硬不已。 他慌乱地解释着:“宁宁,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种念头。” 这样苍白的解释自然无法换取雄虫的信任。宁宴历数他的罪行:“你骗我,什么事都瞒着我,还威胁我。” 面对雄虫的指控,卡洛斯几乎语无伦次。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