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喜欢吃那个,我给她拿点。” 妇人指了指烤箱:“行了,管不住你。” 她又看了看远处被男人按着梳理头发的少女,哼笑道:“有些东西,也不是你上赶着就有用。” 敏夫把甜品装进纸盒里:“母亲,您就承认吧。刚才不是被德子夸得很高兴么?” “什……!”孝江老脸一红,忙道:“她……是有那么几分可爱,那又如何?你要是想玩乐,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你要顾及医院的名声!” “您放心,医院的出路,还有子嗣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 “世界不是只有外场村这方寸土地。” 男人理着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在厨房的灯光下神采奕奕。 尽管眼下挂着青黑,那种雀跃的神色却让她看得很清楚。 “你、你和那孩子……” 妇人失语。 那是一种充满希望的、青春的活力。 孝江已经很久没有在儿子身上看到这种精气神了。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去。 ... “德子小姐。” 妇人严肃的声音响起。 德子正忙于应对住持的亲昵。 这男人一看医生他们去厨房忙碌,就贴过来纠缠。又是擦嘴又是梳头发,差点就捏着她的下巴啃起来了。 “在!” 她赶紧离开座位,心虚地走到孝江夫人面前。 刚才在医院走廊上抱着医生哭,现在又在人家家里同另一个男人黏黏糊糊的。 德子生怕被这位年过半百、严肃端庄的女性指着鼻子说教。 妇人微笑:“庭院的风景很美,要不要随我去透透气?” 完蛋了完蛋了。 女孩垂着头,跟在孝江夫人身后,走前狠狠甩了静信一个怒瞪。 ... 下午三时。 庭院绿草茵茵,如同细腻的绿色地毯。 四周被高大的枞树林环绕,浓密枝叶在太阳的斜射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中飘荡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庭院呈现出一片宁静而宜人的景象。 穿着漆黑和服的女人转过身来,露出微笑。 “搬入村子之前,你母亲携着你来医院拜访。那时说的是在这里度假,之后再重新回到东京?” 女孩呐呐道:“是的,我是文京区出身。之后要回东京参加考试……” 文京区,都心六区之一,是东京大学所在地,以其丰富的文化氛围和多家大型医院而着称。良好的经济水平、教育背景,以及文化品味构成了这个区的特色。 孝江回忆起德子的双亲,对德子的出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孩子……能看上敏夫这小子? “我也曾去过文京区……参加敏夫的毕业仪式,还有拜访他实习的医院。”孝江暗夸儿子:“那里樱花季节十分美丽。” “嗯嗯……” 看着面容严肃,身材高挑的妇人,德子试探性开口:“孝江夫人……是爱知县出身吗?” “啊啦,我的口音这么明显么?” 妇人为自己的故乡相当自豪。 她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没错。名古屋是一个拥有丰富文化和历史的城市……那里的食物……我家附近有一家味增豆腐屋,十分美味。” “孝江夫人是为什么选择来到外场村呢?” “我是跟随丈夫在村里定居的……他曾在町里的国立医院就职。” 提到过世的丈夫,尾崎孝江陷入沉思。 青年时期,她在名古屋大学认识了在医学部任教的敏夫之父,二人一见如故。成婚后,她随男人回到故乡沟边町,男人在国立医院就职。 那时,外场村依旧以丧葬业和伐木为生,经济水平相对稳定。町里主要负责木材加工及相关的衍生行业,医疗、娱乐设施都不算特别健全。 敏夫的父亲是一个性格倨傲,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在十年内扩大医院规模,引进知名教授,提升了沟边町的声望,周边不少居民为了医疗资源而搬入沟边町。 “我们在町里度过了十年,直到村里爆发了一场河水灾害……我们从病逝的公公手中接过了尾崎医院。” 德子小心开口:“很抱歉听到这些……关于那场灾害,我也有所听闻,请问具体是……?” 女人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某种沉重的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那时,也是一场瘟疫蔓延了外场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