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秋愣住了,就这样端着咖啡杯,满面骇然地问:“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虎平涛在心中发出无奈的长叹。如果可能的话,他真不愿意当面对姚新秋公开身份,然而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如此现实————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女孩,又无法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只能在两者之间寻找那条极其洗胃,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平衡线。 凝神静思片刻,虎平涛决定将一切摆开来谈:“张雅翠死了。” 姚新秋完全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愣愣地点了下头,脑子里一片浑噩。 “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这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案。” “李博文有很大的嫌疑,他目前已经被警方控制。” “有五个人在车祸中死亡,他们都和你一个学校,是你的同学。而且……” 刚说到这里,姚新秋忽然打断了虎平涛的话。她盯着对面那张英俊的面孔,冷冷地问:“你也看过我的日记?” 聪明人总是可以根据之丝马迹猜到真相。 虎平涛感觉很难堪。他抬起头,闭上双眼,过了几秒钟才缓缓睁开眼睛,以正常的角度平视姚新秋。 “是的,我看过。”他的说话语调和神情都很认真。 “……为什么?”姚新秋发出嘶哑的声音,更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可怕前兆。 “因为他们死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虎平涛猛然加大音量,从气势上瞬间压倒了感觉个人隐私被侵犯,正欲发怒的姚新秋。 “肖淑荣、方俊、李涵薇、何华……还有张雅翠。他们全都死了。” 虎平涛故意把“张雅翠”放在最后。他用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姚新秋,眼里丝毫没有怜悯,只有毫不掩饰的逼迫成分:“李涵薇死得最惨,她的眼睛被捅穿了,大脑被异物贯穿,当场死亡。” 这个年龄的小女生都很高傲,尤其姚新秋家境优越,自视甚高。 只有通过说话语气与情感的前后变化,才能控制谈话节奏与氛围。一味退让只会适得其反,必须抓住时机突然爆发,恰到好处插入“车祸”和“死亡”,才有可能达到虎平涛想要的结果。 果然,姚新秋被吓住了。她脑海中丝毫没有日记被偷看后的愤怒,只有压倒性的恐惧,以及无比强烈想要从中撇清的脱罪感:“那个……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虎平涛保持着强势态度,只是说话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今天就不是我来跟你谈了。顺便说一句:李博文已经被抓进去了,他的问题很严重。” 姚新秋被吓得瑟瑟发抖:“……他真的对校车动了手脚?” 虎平涛心中一动,脸上却神情不变:“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姚新秋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她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恐惧控制着面部神经,就连肌肉都变得僵硬:“我……我……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 见状,虎平涛宽慰道:“我知道你最近一直睡不好,夜里总是做噩梦。校车的事情与你无关,可是……新秋,不是我说你,你今年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不能想小时候那样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的车祸也就罢了,问题是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父母,真正是死不瞑目啊!” “所以……尽量帮帮他们,使真相大白。” “那些死去的同学父母都会感谢你,这是一种善良,也是功德。” “从今以后,你不会再做噩梦,每天晚上都能睡得安稳。” 这些话说得富有感情,姚新秋在倍受惊吓之余,也的确动了心。她眼里啜满泪水,战战兢兢,很犹豫,神情复杂地问:“……真的吗?” 虎平涛缓慢认真地点着头:“真的。”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姚新秋心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和反感,她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泪痕,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细小的琐事:“有一段时间,翠翠跟我闹翻了。她和李博文玩在一起,对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这些事情虎平涛已经在日记里看过。他没有打断姚新秋的叙述,而是坐在沙发上充当一个极富耐心的听众。 这种时候一定要准确把握对方的心理变化,循序渐进。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