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镇街道办事处的文化艺术节所设奖项远不如市级那么高,其主旨来源于上级部门的“文化娱民、文化自信、文化传播”系列要求。辖区内的企事业单位有上百家,不可能所有单位都来参加。以前几届艺术节的经验看,参赛单位及团队大约在三十个左右,按照所设奖项,大部分参赛团队都能获奖。 除了参与奖和优秀奖,真正有含金量的就是一、二、三等奖。其中三等奖有三个,除了奖状奖杯,更有一千元的奖金。 虎平涛学的是美术,他从小就学习素描。那时候在昭市青少年宫,美术、音乐、舞蹈等艺术类课堂集中在三楼。小孩子天性散漫,美术班课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喜欢串教室。因为虎平涛当时也学着钢琴,有一次他偷偷溜进舞蹈班,趁着老师没来,即兴弹奏了一段。 学舞蹈的都是小女孩,在那种情况下成为几十个小女生瞩目的焦点,成为了虎平涛童年时代的骄傲之一。 他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舞蹈班的陆霞老师。后来陆老师退休,全家离开昭市迁居省城,虎平涛一直留有陆霞的电话号码,在大学的时候经常联系,只是没想到童年时代的舞蹈老师住处就在耳原路派出所辖区范围内。 陆霞是专业舞蹈教师,也是街道办事处上一届艺术节的评委。虎平涛说动了陆霞帮忙给面粉厂夕阳红舞蹈团编舞训练。一个多月时间虽短,却勉强够了。 …… 两周后,耳原路派出所。 星期一,例会。 廖秋翻看着摆在面前的文件与表格:“这个月的综合出警效率不错,比上个月高了很多。呵呵,这样一来,咱们所月终评比的分数至少能进前三。” 赵丽负责派出所文案及数据录入工作。她对比了一下两个月的案件处理图表,认真地说:“廖所,这两个星期110指挥中心那边传过来的噪音扰民纠纷比例降了一大半。” “我看到了。”廖秋把表格翻到第二页,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张建国:“老张,我记得锦兴小区那边一直投诉有广场舞噪音扰民,怎么最近没动静了,你们是怎么做的?” “跳广场舞的是面粉厂郑玉仙那帮人。以前她们在紫薇花园,后来转到了锦兴小区,音响开得特别大,一到晚上居民就打110投诉。这些人都上了年纪,不能抓又不能骂,而且噪音的问题划归环保部门,我们说白了就是替环保局背锅。” 张建国抱怨了几句,话锋一转:“后来小猫帮着联系了街道办事处和社区,让郑玉仙她们参加今年的文化艺术节。” 指导员陈信宏一听就乐了:“我知道面粉厂的那个夕阳红舞蹈团,平时跳舞搞得跟健身差不多。就他们那水平,还参赛……恐怕是垫底的吧?” “以前是,现在就不一定了。”张建国笑着,故意卖关子。 陈信宏顿时来了兴趣:“老张,听你的意思,夕阳红舞蹈团,文化艺术节,还有锦兴小区居民最近没有投诉,这几件事情都联在一块儿?” “哈哈,你们肯定想不到这其中的关联。”张建国很得意,把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 廖秋听了觉得很意外:“这都是虎平涛的点子?” 张建国点点头:“上个月,小猫跟着我跑了几趟锦兴小区,每天都在处理夕阳红舞蹈团噪音扰民的问题。他认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无论面粉厂那些老人还是小区居民,谁都不会让步。这样搞下去只会让我们重复处理,无法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陈信宏声音里带着询问成分:“所以小猫想到了让郑玉仙她们参加艺术节的舞蹈比赛?” “面粉厂退休职工不是社会闲散人员,两者之间有显著区别。”张建国正色道:“包括郑玉仙在内,她们有退休金,家庭结构大多稳定,属于能够被劝说,并且有所改变的那类人。奖项刺激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只要有引导,再加上来自街道办和社区的帮助辅导,噪音扰民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赵丽手中握着碳素笔,问:“面粉厂的舞蹈团现在活动都用上了无线耳塞?” 张建国点点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