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回家了,家里现在是阿姨在住,也就是我爸爸的第二个妻子。我爸爸他…去年车祸去世了。”何冰想了想,又说:“至于我妈妈……” 十多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再次说出口,有些生硬。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走?” 这个字有两个含义,顾延不知道何冰说的是哪一种。 “嗯。”何冰点头:“上小学时她每天都会来接我放学的,有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她。等我自己走回家的时候,爸爸告诉我,妈妈走了。” 何冰闭上眼睛,不让眼眶的泪水留下来:“他说,我妈妈不要我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顾延抱住何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无声安慰她。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亲人,我还有个弟弟。”提到他,何冰扯扯嘴角:“他叫小冶,是阿姨生的,今年才上幼儿园,长得可可爱了。” “…我家里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何冰枕着顾延的肩膀,不再解释其他。 顾延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辍学的?” 何冰:“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 也是从那个暑假,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她失去亲人,尝到为钱发愁的滋味,尊严被践踏得稀巴烂,也永远地,与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自己道了别…… “不说这些了。”何冰坐起身:“顾延,我有点儿饿了。” “你想吃什么?” “蛋炒饭。” 顾延亲了亲她的脸颊:“好,我去做。” 何冰笑着点点头。 * 这顿饭应该算是宵夜,俩人吃上时都将近半夜十点了。 顾延炒好了饭先盛出来一盘,端到饭桌上让何冰先吃。 何冰这会儿是真饿了,拿过来饭大口大口吃,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花栗鼠。顾延乐了声,掐了掐她的脸颊,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把锅里剩下的蛋炒饭盛出来,坐到何冰对面跟她一起吃。 何冰这顿饭吃得很满足,不仅因为顾延炒的饭好吃,更重要的是,她体会到了被人爱惜保护的感觉。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这是她自打有意识以来,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 何冰把一盘饭全部都吃完了,顾延几乎跟她同步。 “你先回卧室歇着吧。”顾延对瘫在椅子上的何冰说。 何冰一下坐直身体:“那你呢?你又要走?” 顾延说:“我去抽根烟。” 何冰看了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今天…不会再回去了,对吗?” 顾延笑了下,“不会。” 何冰安心地点点头,“那我回卧室等你。” 顾延抽完烟去简单洗漱了下,把嘴里的烟味冲掉,等他收拾完碗筷再回到卧室的时候,何冰都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顾延坐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何冰。 似乎何冰睡觉时总爱缩成一团,上次在客厅她也是这样睡着的,呈现出一种自我防护的姿势,像是在自己拥抱自己。 一种安全感匮乏的睡姿。 五官只有眉眼露在外面,其他全部被被子严实包裹住。 这样的何冰,看着有些让人心疼。 顾延把何冰的被子往下拽了拽。 他关掉台灯,躺在何冰身旁,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