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砺与孟允棠小时候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今日看贺砺一来就找孟允棠,说不得这两人还能再续前缘。若是孟允棠能嫁给贺砺,哪怕她只能沾上一点点光,也足够她在婆家翻身做人。 “什么,被赶走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孟扶楹诧异地看向崔氏。 “不是,是……” “谁赶的?” 崔氏想找借口糊弄,贺砺却瞧着钟丽娇,目光沉沉地冷声问道。 钟丽娇见贺砺问她,知道他心中果然在意。 她也不去指崔氏,只将崔氏的妹妹段夫人和她女儿段仪婧一指,说:“就是她们惹的事。”她将事情原委不增不减如实道来。 孟扶楹听罢大怒,回身对汝昌侯张伯兴道:“张侯,令夫人如此待我妻女,某也无颜在此继续呆下去了,告辞。”说罢叫上一脸忿忿的孟础润,不顾张伯兴与孟扶林等人的挽留,甩袖而去。 张伯兴对崔氏怒目而视,正要斥责她不会待客,却见贺砺突然抬步朝段氏母女走去。 众女眷一瞧他这架势,纷纷自动退到一旁,给他让出道来。 崔氏见了,忙追上去对贺砺赔笑道:“贺大将军,都是误会,误会而已。” 贺砺脚步不停,淡淡道:“既是误会,你急什么?” 崔氏一下子卡了壳,跟在他身后来到段氏母女面前。 贺砺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慌不安的段氏母女,问段仪婧:“和离之人会冲撞别人家的气运?” 段仪婧仰头看着贺砺,她从未在别的男人眼中看到过如此冷厉的目光,也从未在别的男人身上感受过这样迫人的气势,一时间腿都软了,牙关发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母亲见状不对,忙替她回答道:“贺大将军,民间是有这个说法的,有这个说法的。” “是吗?那今天我给你另一个更可信的说法。”他扫了段夫人一眼,依旧将目光落在段仪婧脸上,落地有声地道:“和离之人不会冲撞别人家的气运,我这样的人才会。我断言,你必将被你的夫家休弃。如若不然,你公爹,你夫婿,你大伯小叔,你夫家亲友,不论远近,做官必被贬黜,经商必然血亏,读书,永远入不了仕。” 他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确如他所言,段仪婧被夫家休定了。只因以贺砺如今的权势地位,要让自己说过的话成真,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有了今日这一出,段仪婧的夫家一旦有什么不顺,也都会以为是贺砺动了翻云覆雨手,从而怪罪到段仪婧身上来。 段仪婧愣了一愣,忽的捧住肚子,哀吟起来。 段夫人被贺砺的话吓得呆住了,被段仪婧的声音惊回了神,一时间却也顾不上她,只目露乞求地对贺砺道:“贺大将军,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贺砺瞥她一眼,道:“段夫人请放心,我贺砺,从不乱说话。” 段夫人彻底惊住,见贺砺转身要走,为了女儿的终身,她也顾不得姐妹情谊了。 “贺大将军,不是我们非要找孟家母女的茬,是她,是我阿姐指使我们这样做的。”她指着崔氏对着贺砺的背影大声道。 贺砺并未回头,径直往前头去了,张伯兴等人连忙跟上。 段夫人五内如焚,不敢去拦贺砺,只得过来揪住崔氏,道:“阿姐,都是你,都是你,你定要对我们婧儿负责才是。” 前头,张伯兴见贺砺不去正堂,直往外院去,倒是要走的模样,忙上前拦住他道:“贺大将军请息怒,贱内不会待客,过后我定令她亲自去孟府赔罪。你看这都快中午了,要不我们还是回正堂开宴吧?” “张侯,”贺砺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张伯兴,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的性子,可不像孟公那般和善。若是我的家眷,别说被赶走,便是受一点点慢待,我都是要找回场子的。你内眷如此颟顸无礼,为了你张家安全计,今后有事,就不必再来邀请我了。” 张伯兴张口结舌。 他要走,张伯兴也不敢过分挽留。 众人见状,也纷纷向张伯兴辞行。 原本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张家与贺家交好这一点来的,如今见贺砺都放话以后不与张家往来了,那他们还留下来做什么? 后院,崔氏还在被段夫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纠缠,眼见着前头不断有仆婢往后头来找各家夫人,而各家夫人得了消息之后又纷纷向她辞行,知道前头出了事,心急如焚地甩开段夫人,道:“事已至此,我若好好的,外甥女就算被休,好歹还有我这个姨母做靠山。你把我拖下水,也改变不了事实,我若有个好歹,对你们又有什么好?” 趁着段夫人愣神的档口,她急匆匆地往前头去查看情况。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