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的血迹对孟允棠道:“出血不多,估计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孟小娘子不必惊慌。” 阎氏从院子里闻讯赶来,紧张地握住柳士白的胳膊上下打量,一叠声地问:“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被竹简给砸了呢?哎哟,你脸上怎么有血?春芽儿,春芽儿,快派人去太医署请医师来给你大兄瞧瞧。” 柳明绿答应着要走,柳士白忙唤住她道:“小妹,不必去了。太医署就那么几个医师和医工,竟日忙得很。我没事,就是被竹简擦破点皮而已,不必去劳动人家。” “真的吗?都出血了,可马虎不得。”阎氏不放心,毕竟她就这一个儿子。 “真的,待会儿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怪我自己没把竹简放好,又没锁好门,阿皓进来碰到了书架,竹简掉下来差点砸到了孟小娘子,真是抱歉得很。”柳士白道。 阎氏这才想起孟允棠还在一旁,忙又问她:“你呢?受伤了没有?吓着了吧?” 孟允棠腼腆摇头,道:“多亏柳郎君帮我挡住了,我没事。” 阎氏这才放下心来。 柳士白受了伤,阎氏和柳明绿自是没有闲情逸致继续张罗炙羊肉了,孟允棠就带着孟础基回了家。 柳家院里,阎氏看着裹好了耳后的伤口,又在书房忙忙碌碌搬书简的柳士白,焦心道:“你刚受了伤,就不能歇会儿?要整理这些书也不急在这一时。” “怎么不急呢?今日好在是砸到了我,要是砸到了阿皓或是孟家小郎君,后果不堪设想。”柳士白道。 “那找两个下人来搬,你站在一旁指挥他们安置便是。” “不行,他们粗手粗脚的,万一弄散了我的书简可如何是好?” 阎氏沉默一阵,思虑着道:“要不……上午我与你说的事,算了吧。” 柳士白手上动作顿了一顿,道:“多谢母亲体谅。” 阎氏没好气道:“你别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年你无论如何都是要成亲的,只是不与这位孟小娘子了。第一次与你见面便害你被竹简砸破了头,她该不会命里克你吧?” 柳士白放下手中竹简,回身看着阎氏,无奈道:“阿娘,你怎么说这话?竹简是我放的,书架是阿皓碰的,若不是我动作快,那砸到的就是孟小娘子了,这说起来难道不是咱们家克她?毕竟……”说到这里,他眸色一黯,转过身去继续理书。 阎氏听出他话中之意,忙“呸呸呸”几声,不悦道:“人吃五谷杂粮有七病八灾,我跟你说,阿婉那是自己病故,绝不是你或者咱们家克死的!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柳士白沉默。 阎氏瞧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要不,还是选彤娘吧。你既为她辩白,想必对她印象不错。明日我就去孟府打听一下上巳节他们准备去哪儿游玩,到时候我们两家一起。再怎么说今日你也是为了护那孟小娘子受的伤,她定会对你假以辞色,你须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这么说定了。” 柳士白听着母亲出去的脚步声,无声地叹了口气。 孟家内堂,孟允棠让丫鬟将孟础基带去后院,自己跟周氏说起了柳家之事。 “什么?都出血了?严不严重?”周氏听到柳士白为了护孟允棠被竹简砸破了头,十分吃惊。 “他说只是擦破了皮,不要紧,一再让我不要担心。”孟允棠道。 “好在是他替你挡住了,这要是砸在你身上,还得了?”周氏惊魂未定道。 孟允棠垂头耷脑,手指玩着自己的披帛道:“过府一趟,让他为我砸破了头,我还弄脏了他的衣裳,就这样回家,没什么表示的话,也太无礼了。阿娘,我该怎么办?” 周氏想了想,道:“别慌,待会儿阿娘让厨下炖些补血养气的汤,带着你上柳府探望一下那柳大郎君的伤情,若真无碍,便作罢,若伤势严重,再想办法为他延医问药。至于衣裳……我们也不知他的具体尺寸,要不买匹差不多的料子赔给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