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人进来, 蓦的竖起身子, 爪子扒着笼子,黑白毛发柔顺的贴在身上, 嘴巴张着,舌头垂下来随着呼吸颤, 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过来。 这期待的眼神,好像是希望被人从笼子里捞出来。 一瞬间,顾修觉得它同自己是一样的。 人畜各自有各自的昼夜生息轮回。 他到底没将它抱出来,给了它一张小毯子, 再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的时候, 他想,这雨若是再下下去, 明日沈星语怕是又没法过来了。 沈星语这一夜睡的亦不踏实,做了一夜梦。 待醒来,看着这杳杳春雨,眉头蹙起来。 “今年的雨水瞧着倒是比往年多。”书娴有一种农人靠天吃饭的共同命运感,脱了湿漉漉的蓑衣交给倩雪,往厅内走,地砖上留了一路狼狈水渍。 “看起来要连着下很久的样子,”她惋惜的叹一声,“若是再迟几日下多好,好歹将秧苗全都栽好。” 沈星语投了热帕子迎上去给她擦脸上沾的雨水,“还差很多吗?” “总是下雨,运输不容易,农人秧的也慢,”书娴接了帕子抹干净脸道:“估计还得半个月才能做完。” “快去沐浴,我给你煮杯热茶暖和暖和,下午别出去了,若是事事都要你这个东家监工,我看那些管事也该撤了。”沈星语嘀咕道。 “我就是操心的命,不亲自去看看,总怕那些人敷衍了事,坏了你辛苦弄出来的秧苗怎么办。” 书娴边提着湿湿的外袍边朝房间去,沈星语不好意思的支着下巴,算起来,她大多数时候就动了嘴巴,勤勤恳恳的实事大部分都是书娴做的。 书娴沐浴完换了干净衣裳出来,沈星语的热茶也准备好了。 她接过茶,注意到沈星语描粉涂脂,裙子亦是做工繁复的金线绣牡丹薄水烟掖地裙摆。 “哦豁,打扮这么好看,要背着为夫去幽会?” 沈星语庆幸自己没喝茶,否则这会子该腔进鼻腔里了,拨弄着金橘的叶子,“昨日里这不是有事毁约了吗,今天也不好再爽约。” 热茶蹿出袅袅白烟,书娴往椅背一摊,仰头看见,长叹一声,“唉,天要下雨,一支红杏即将要出墙。” 沈星语单纯且无辜的笑脸:“你这院子有种过红杏?” “呵!”书娴从鼻腔里哼出一生,偏头摸摸阿迢毛茸茸的脑袋,心中安慰不少,“还是我家阿迢宝宝好。” 阿迢捧着脸,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小猫一样,乖顺的将脑袋凑过去给书娴摸脑袋。 正这时,倩雪撑伞穿过院子拎了个瓒盒进来。 “姑娘,睿贝子身边的东子送过来的。” 阿迢笑眯眯接过来,揭开盖子,里头是当下难寻的新鲜水果,红润润的殷桃,油亮亮的葡萄,山楂果子摆的满满一盒,看着就很有食欲。 阿迢舌头舔了舔唇瓣,将水果拿出来给两人分享。 书娴痛心的拍着心脏:“我这算不算是传说中的妻离子散命?” 沈星语:“……” 阿迢捧着樱桃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沈星语捂着嘴巴笑。 书娴珉了一口茶,看着外面绵延的细雨道,中肯的建议道:“这天气随时雨势都能变大,那边又远,还有山路,万一遭了雨不好,让下人送个帖子过去,再约时间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