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清早如同往常一样,挎着篮子去集市上买菜,一个穿青色比夹的女子拦住她的去路,“阿迢姑娘,有旧人想见你。” 那女子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抬起来,虎口捏着的编绳下,一枚黑色的府牌,阿迢眼眸一垂,是粟圣公府的族徽。 阿迢立刻点头,跟着她,到了码头,上了船,终于见到了沈星语。 她扮作男子,可阿迢一眼就认出来她,扑进她怀里呜呜哭出来,她就知道,沈星语没事。 “你同世子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出来的?” “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 阿迢一口气巴巴比划了一堆,对于无力的真相,只会让人痛苦,她同盛如玥的恩怨,沈星语自知也算不了。 这辈子江湖不再见了 便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他了,他太过强势。” 阿迢:“世子爷很在乎你,一直在找你。” 沈星语不想再说顾修这个事,便道:“我们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欺负你的人是不是太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你不敢说?” 阿迢犹豫了一下,点头算是承认。 沈星语又问:“是盛如玥将你送给他的?” 阿迢质本纯洁,答应了盛如玥不说,就不会暴露她的秘密,即便是私底下,也同样选了折中的方式将盛如玥摘出去,“没有。” “她不知道引吉是太子殿下在府上的细作。” 当初顾修问,她也是这样子回复的,一个闺阁女子,没办法将后院的事同朝堂联系起来才是正常的。 若是没有船上那一遭,目睹过盛如玥的真面目,沈星语或许会信。 阿迢的眼睛依然纯澈,仇恨释怀,伤害自己的人没有好下场,还相信天道循环,对世间公理抱有信仰,这是一种幸福,沈星语不想她再倒回去,纠结既定却又不能报仇的事实,便道:“……我错怪她了。” “一切都过去了。” “以后我们姐妹一起,我带你去看看更远的世界。” 她揽着阿迢的肩,站在甲板上,船破开水浪,将一切留在身后,风帆远扬,阳光落在水面,撒着碎金一般的光芒,薄云卷成桃花瓣,远处有白鸟盘旋。 - 起初,顾修时刻控制不住自己,想去集萃巷一探究竟,再后来,他就不敢去了,一个从不信神佛的人,他忽然开始同许多后宅妇人一样,初一十五出入佛寺,拜起了菩萨。 这一天,他在云烟寺,看到有人在祈愿的树上挂平安符,他随手翻过来一只看,上面写了,“周郎养怡之福,得永年。” 过去最不屑的寡淡句子,他忽然看的生出一丝兴致,又翻了一只来看,“吴郎年年岁岁身长,负岁年年春草长。” 忽的,他看见一只极为熟悉的字体,瞳孔一缩,上面写: “顾郎天潼关得胜归来,再逢佳偶,金章绿绶,积福延龄。” 他心脏骤然一停,仔细端详字体的铁树银钩,是沈星语的字迹没错! 他紧紧盯着这字,眼眶倏然一红,她关注着自己,还知道自己在天潼关打仗! 可是,为什么又要祝自己再逢佳偶? 她要彻底放弃自己了吗? 他宛若得了珍宝,将这祈福的小小红色纸笺小心翼翼珍藏在胸口,翻遍了云烟寺所有的祈福树,犹自觉得不够,又跑遍了上京所有的寺庙,道观,尼姑庵。 可惜,再没有多的祈福信息。 集萃巷,阿迢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