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是今日法会休息时,她得空要给父兄写信,奈何那字太丑,她有些担心她兄长和父亲看不懂,我便好心给她誊抄了一遍。咳,没想到她身世这般可怜,她的母亲是妾,被赶出了家门,她正想法子劝她父亲,跟她娘破镜重圆呢!对了,她还夸我字写得好,说我这才华,做个寺官有些可惜呢!” 听了傻儿子的话,陶居士都要气得吐血三升了! 她总算闹明白了,楚琳琅手里的信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给父兄写信!那楚琳琅的兄长都被她自己亲自送到县衙监狱里去了!难道是要写信问询出狱的父兄,那几日的牢饭好不好吃? 还有她那个做小妾的娘,当初是拼命才跟主家恩断义绝的,怎么可能盼着“破镜重圆”? 这压根就是给儿子下的套! 她和杨毅都是精于算计之人,怎么生出了陶赞这般缺心眼的傻儿子来! 方才在竹林里连挨打再受骂的气,陶慧茹也是顶不住了,一把扯过儿子手中闲书,用书脊拍着陶赞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蠢,既然是家书,写什么‘弃暗投明’?你难道就不生疑?这话,谁能信!” 陶赞从小就是被陶慧茹娇宠长大,哪里被母亲如此劈头盖脸地骂过? 被骂得委屈了,他忍不住一推母亲,然后冲着车夫大喊:“停车!” 然后他气哼哼地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陶慧茹在后面大喊,也不见儿子回头。 她也是不明白了,一向乖巧的儿子怎么最近越发叛逆,总是不叫她省心? 一定是楚琳琅这个女人又给儿子灌入了什么要命的话! 陶慧茹的心里真是气急了,可她又没法跟儿子说这内里的曲折弯绕,不然依着他的天真不设防,只怕不经意间就能将这泼天秘密说出去,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拿起佛珠,努力平复心情。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把将佛珠扯断,噼里啪啦掉满整个车厢! 楚琳琅!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中,我绝对要让你不得好死! 再说楚琳琅,这趟法事算没白辛苦,竟然从尼姑养的傻儿子那骗来“家书”一封。 有了这等说不清的把柄,本可以让人略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这个陶慧茹拿着司徒晟的身世大做文章。 可是楚琳琅这一路却是心头火起。 陶慧茹说司徒晟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二,生肖说得也是言词凿凿。 在这类事情上,司徒晟的继母应该不会撒谎或者记错,毕竟她之前找温氏的儿子找得十分辛苦。 而且再想想司徒晟以前瘦小的样子,的确是比自己小个二三岁的样子。 只是成年以后,他高大的个子,还有沉稳的性格太麻痹人。他说自己比琳琅大,琳琅还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她本以为司徒晟对自己也算是知无不言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等回到别院时,冬雪正和观棋有说有笑,一起拿肉骨头逗弄观棋送给她的土狗。 一看大姑娘回来了,冬雪便兴冲冲地指给大姑娘看:“大姑娘,观棋送来的,说是正好满一岁,可以看家护院了呢!” 没想到大姑娘慢慢蹲下,伸手掰开狗嘴,很是仔细看着那狗的牙口,那狗儿被楚琳琅的气场震慑住,不敢挣脱,只能拼命后仰,小声呜咽。 而楚琳琅则是越看脸色越发黑沉。 观棋突然有些忐忑,也跟着蹲下,小心问:“楚娘子……这狗不对吗?” 楚娘子冷飕飕地看着他:“狗牙都没长整齐,也叫有一岁了?” 啊?观棋压根没想到楚娘子会这么仔细数狗牙,他连忙也看看,果然还差些。 他立刻尴尬笑道:“许是养狗的人家记错月份了,不过这狗不错,体格壮实,叫声大,就算差些月份,看家护院没问题的……” 观棋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楚娘子的眼神太他娘的吓人了! 看那架势,他再多言,楚娘子就要掰开他的嘴数牙了。所以观棋干脆闭口捂嘴,然后讪讪表示,回去再换个足月份的回来。 冬雪也看出自家大姑娘的心情不好,连忙冲观棋使眼色,让他赶紧将狗抱走,别惹大姑娘不痛快。 楚琳琅冷笑看了看观棋抱狗的背影,依然哼着气道:“小东西也敢装大!”m.zgXxh.oRg